王府的門口,還是那輛素淨的馬車,還有那個蕙質蘭心的女子。而那個鬚眉男子則在天將亮未亮時已經去了皇宮密牢,將屹然晚上睡前安排的事情悉數辦妥,此時正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待著心中的女子,時不時的朝左右張望著。
“王爺,”屹然動聽的嗓音響起。
“這麼冷,怎麼不披件披風再出來,凍壞了怎麼辦?”司無略微嗔怪道,順勢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屹然心中一道暖流衝過,微笑隨著心境浮現在白嫩的臉蛋上。
皇宮的密牢多是用來關押後宮罪大惡極之人,如今竟變成了屹然查案的場地。
屹然想了很久,她決定從綵鳳開始,一切因宜妃娘娘的事情而起,那她就從這裡查起。
潮溼的牢房裡,綵鳳跪在那裡顫顫巍巍,心中忐忑極了。她不知道瑾王的人為什麼要帶自己來到這裡,自己從未害過宜妃娘娘,香秀留下的那封信她不是有意藏起來的。
“綵鳳,你不要害怕,本妃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詢。”屹然看到她那緊張的樣子出言試圖緩和她緊張的情緒,她和宜妃娘娘朝夕相處,宜妃娘娘突然歿了,她既要保護幼主又要保護自己,對於宮裡的女人來說實屬不易。
“王妃娘娘只管問,只是六皇子年幼,自小便是奴婢照顧著,如今又沒了生母,奴婢要是在丟下他,還不知道在這深宮大院裡他要受多少苦呢。”綵鳳說著,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綵鳳,你的這份心意宜妃娘娘定是可以看得到的。至於宗兒,早知道你不放心讓別人照顧,本妃早就讓王爺接到王府裡了,那裡有王爺最信任的人,斷不會虧待了他,這幾日還得委屈你和本妃在這陰暗的牢房裡過上三日了,”屹然看著這個善良的丫頭,心中不免多了一份惻隱之心。
“奴婢代宜妃娘娘叩謝王妃娘娘,”綵鳳從心底裡感激眼前這個女子,雖然不曾相識,但她就是覺得她可以相信,也許這就是一個人的魔力吧!
“你先起來,本妃問你,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香秀和皇后相互勾結,害死宜妃娘娘?”屹然沒有繼續和香秀客套,而是真奔主題。
“奴婢有一封香秀留下來的血書,是香秀出事前塞在奴婢手裡的,裡面講了皇后娘娘給毒藥毒害宜妃娘娘的過程,當時奴婢怕皇后娘娘會加害六皇子,就私自將信扣了下來,如今皇后娘娘歿了,奴婢就更不敢拿出來了,”綵鳳一字一句的稱述著。
“那你現在怎麼又敢拿了?”屹然斜睨著眼睛,看著綵鳳。
“奴婢相信王妃娘娘能夠保護好六皇子,”綵鳳低眉淺語,完全沒了剛剛那顫顫巍巍的樣子,彷彿一下老成了不少。
“請王妃娘娘恕罪,宜妃娘娘剛剛走,又留下無依無靠的幼主,奴婢怕自己表現的太聰明會有心術不正之人加害奴婢,加害六皇子,因此,這段時間,奴婢靠著柔弱的樣子才打發了不少在奴婢這裡打探訊息的王公大臣,”綵鳳解釋著自己的變化。
“原來如此,想必找你的都是為皇后娘娘洗脫冤屈的人吧!是誰本妃就不問了,你在此委屈三日,三日後便能出去了,”屹然示意外面的人將牢門緊鎖,並叮囑他們一定保護好這裡的人。
轉而去了接下來的一個又一個的牢房,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那日除了王妃並沒有其他任何人見過牢裡的皇后娘娘,”屹然頓時就有些奇怪,她將這些人綁了起來,給他們的腳上抹了鹽巴,抓來了幾隻羊,不斷的舔舐著他們的腳掌,可他們的答案還是一樣的,沒有一個人有第二種回答。可自己那日見到的確實是個身著太監服的人,自己不會看錯的。
她坐在牢房的板凳上,閉著眼睛,不斷的搜尋著什麼線索,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忽然她美眸睜開,抓起坐在自己旁邊的司無就向著牢房走去。
“你去,幫我檢查一下這些人的頭皮上有沒有針眼?”屹然毫不客氣的將這扒拉別人頭髮的活交給了司無。
讓人意外的是司無沒有拒絕,只是他接下來的做法卻是重新整理了屹然對他的認知。
“你們去將他們幾人的頭髮都給本王剃了,仔細看著,如有針眼,立即彙報,”司無輕飄飄的幾句話不但將活甩給了別人,更是瞬間將大內密牢的在押人員變成了和尚,除了女的。
屹然看著眼前的一個個光頭,言語道:“不是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王爺,你這樣好嗎?”司無所接觸的古代文化裡,這句話幾乎是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