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看到沈非世身上的紫色織金麒麟蟒袍後,臉色一白。繼而連忙收回視線,禁聲不語。
沈非世目色極淡,骨骼分明的修長手指微微抬起,然後往前輕點了一下。
張晏和張境收到指令後,立即各帶一隊人手,在如伶館內四處散開。
林大人一邊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邊開始介紹現場的具體情況:“是這樣的大人,下官接到報案後,就立即帶人趕來如伶館。經過我們初步的查驗,死者是如伶館的一名紅牌姑娘,已確認是當場死亡。”
沈非世道:“死因?”
林大人聞言,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識的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回大人話,具體原因仵作正在進行檢查。但從表象來看,死者口吐少量白沫,面部表情卻以極度詭異的微笑呈現,看著著實嚇人。下官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臨死前,會露出如此扭曲矛盾的表情。依下官看,死者極有可能是服用了某種毒物所致,但又感覺不太像。”
說著說著,林大人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彷彿是想起來什麼讓他感到後怕不已的事情。
沈非世微微頷首,眼角餘光沒有錯過對方的一舉一動,包括每個小細節。
淡漠的視線掃了大堂周圍一圈,卻只看到扎堆的人群和一地狼藉。
旋即,眼神往二樓望過去,聲線清冷:“誰是這裡的當家人?”
本來低著頭一直站在不遠處的中年女人聽到問話後,連忙上前一步,神情和說話的語氣都極為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回,回大人的話,小的就是。”
眼前這個穿金戴銀,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就是負責掌管如伶館的老鴇。
沈非世淡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只說了兩個字:“帶路。”
老鴇連忙點頭應道:“大人請隨小的來。”
話落,一行人便跟在老鴇身後徑直上了二樓。
出事的房間門口外,由兩名官兵把守。
而房間裡面卻是一屋子的人,除了正在忙活的仵作和守在一邊的官兵,剩下的是十來個如受驚之鳥的年輕男女。
男的皆是一身錦衣,長得細皮嫩肉。身邊帶著隨從,頗有幾分公子哥的派頭。
只是此時的他們,身上都散發著陣陣酒氣。可見在命案發生前,這幾個紈絝子弟沒少飲酒作樂。
至於那些女的,不用猜就知道是如伶館的姑娘。
這時,其中一個公子哥終於忍不住嚷嚷起來,態度很是蠻橫:“你們這些人到底有完沒完?本少爺都說了,此事與本少爺無關。你們是聾了還是瞎了?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我們,否則要你們好看。”
原本有賊心沒賊膽的人,這會看到有人帶頭,自然是紛紛附和起來:“對,若是不想吃不了兜著走,就趕緊把我們都放了。不就是死了個妓女,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你們要多少銀子,直接報個數,少在這裡惺惺作態。”
說完,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一直寸步不移看守他們,以防有人混水摸魚逃之夭夭的官兵。
奈何對方根本就不為所動。
原本還想繼續大放厥詞的幾個人,在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處的那一抹紫色織金麒麟蟒袍時。頓時紛紛閉上了嘴,低著頭在一邊老老實實的站好。
彷彿霜打的茄子,蔫了一般。
一進門,沈非世就看到了躲在角落裡那抹熟悉的身影。
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第一個出聲的就是趙立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