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孫伶的精湛醫術,以她這些年來對於燻麻草的深刻了解,自是不會弄錯這麼重要的事情。
時至今日,當年的平原村事件已經過去那麼久,燻麻草也跟著淡出人們視線。可如今卻在飛簷山的山洞密道中發現燻麻草的蹤跡。
由此可見,這些年一直有心術不正之人,在暗中用不正當的手段使用燻麻草。
黑衣人使用的暗器所塗的毒藥,就是用平原村的燻麻草煉製出來的。
而燻麻草從何而來?又在何處種植,用什麼樣的方法提煉出這麼多用於抹在暗器上,作為殺人的手段?
這些都不為讓人所知。
黑衣人是蔣天洪的手下,自然一切都只聽命於對方。
沈非世道:“為何說症狀不盡相同?”
“燻麻草沒有這麼大的烈性,且中間有潛伏的過程。但這上面的是劇毒,若是人被刺中,沒有及時解毒,不消一刻便會毒發身亡。”
這話一出,猶如平地驚起一聲雷。
在場的人臉色一變,這比他們剛才在黑暗之中躲避暗器的時候,還要更讓人膽戰心驚。
小小一枚暗器,就能取人性命,教人如何不驚惶。
幾個衙役聞言,臉色一白,下意識往後猛退了一步。再次看向木箱裡的珠寶時,猶如看到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
沈非世道:“所以這是兩種毒藥被混合在一起使用,燻麻草是其中一味藥引。”
孫伶道:“正如大人所言。”
密室陷入一片靜寂,眾人視線落望過來,等著沈非世的指令。
短暫的沉默過後,沈非世沉聲道:“帶上傷員,我們離開這裡。”
侍衛拱手作揖:“是。”
多了幾個傷員,隊伍前行的速度比之前更慢了一些。
這次換成沈非世和宋雪染等人走在最前面,孫伶跟一群衙役走在後邊,方便照顧傷員。
一路上,密道從直行變成彎彎繞繞的小徑,一行人只能曲線往前。
宋雪染看著身邊兩側的牆壁,土質和表層的痕跡,明顯跟之前走過的不太一樣。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伸手出碰了一下牆壁的表層。
直到指尖傳來一股冰冷異常的觸感,宋雪染才猛然抽回手,手指下意識縮回衣袖裡面。雖然她感覺不太舒服,但臉上還是保持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卻不知整個過程都被身邊的沈非世收入眼底,只見他原本冷峻的眉眼微微一鬆,低聲說了一句:“從這裡開始的密道都是天然形成,因為常年得不到陽光的滋養,且空氣一直沒有流動,所以底層的土質溫度會比前面的低許多。”
宋雪染受教的點點頭:“原來如此,沒想到飛簷山裡暗藏諸多玄機,一點都不遜色於外在的名氣。”
沈非世道:“比起屹立在世人眼前的險峻,這裡面的危險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測,畢竟人比鬼更可怕。”
這句話意味深長,值得讓人細細品味。
但宋雪染卻略有所感,沈非世是想告訴她,這裡絕非外人眼中所謂的鬼怪之地那麼簡單。隱藏在這裡的,或許是一個比魔鬼還殘暴的人。
思及此,身邊的溫度又下降了不少。
在走了好幾條彎彎繞繞的密道後,有些人的腳步漸漸緩了下來。尤其是那幾個攙扶傷員的衙役,呼吸聲越發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