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柔弱而悽楚，生怕顧思嘉聽了不同情似的。
聽完了這句話，再聯絡剛才自己看到的情景，顧思嘉的眼神裡出現一抹異樣，轉頭望向左夷涵：“是你乾的嗎？”
左夷涵竟然一時間無法分辨女兒這眼神是何種感情，幾分懷疑，幾分諷刺，還有些許欣喜。
她這眼神，這表情，代表什麼？
池嫣不答反問：“糖糖，你也是女人，你相信一個女人會拿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去做攻擊別人的武器嗎？更何況帆帆身子本就弱，醫生說她可能根本無法懷孕，她現在終於等到了一個孩子，醫生說這可謂是一個奇蹟，難道不是會比其她母親更珍惜自己的孩子?”
看到女兒在聽完以後點下了頭，左夷涵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剜去了一塊似的疼：“糖糖，你覺得媽媽會做這樣的事嗎？”
顧思嘉半嘟著嘴，一副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情：“可是，沒有一個母親會這麼狠心地對待自己的孩子？難道你會嗎？”
左夷涵霎時間面如死灰，繼而發出幾聲冷笑，之中的悲涼和痛楚令人心驚。
而後，顧思嘉朝父親眨了一下眼。
她是背對著那三個人，可以做微表情，唐弘毅這個面對著他們的不可以，看到女兒那眨眼時候好不容易憋住笑。
池嫣似乎是終於看到了令自己滿意的一幕，嘴角幾不可察微微一挑。
她早就知道，在場的人無論什麼態度，左夷涵都不在乎的，而這個女兒的不信任，對她來說才是致命。
這時候，床上的女人發出了幾聲低低的呼聲，萊昂和池嫣都急急忙忙跑回床邊：“帆帆，帆帆……”
她很快睜開了眼睛，雙目空洞，臉色慘白。
想起身，被身邊的萊昂攔下，他溫柔道：“親愛的，先別動，你剛動完手術，不能亂動的。”
聽到他話中的兩個字眼，凌碧帆彷彿感覺有個驚雷炸開，霎時間雙目圓瞪：“手術？什麼意思啊？孩子……孩子不在了嗎？”
意識到這點，她原本就沒有幾絲血色的臉頰更加慘白，她轉而握住丈夫的手，眼淚頓時就掉落下來了，“老公，我們的孩子……孩子沒有了嗎？”
萊昂心痛不已，緊緊地攬住她安撫道：“親愛的，你別激動，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我不會再有孩子了。我再也不會有了……”凌碧帆叫著、喊著，滿心滿肺的絕望和痛苦，突然號啕大哭了起來，雙手死死地抓著丈夫的衣服，哭得傷心欲絕，“孩子！我的孩子……”
身邊的妻子冷笑連連，而唐弘毅就靜靜地看著凌碧帆表演。
顧思嘉表情依然複雜得怪異，像是有同情，更多的還是憤怒和不屑，還帶了一絲莫名的竊喜。
目光瞪向站在床對面的左夷涵，她額上的青筋幾欲爆開，在這片慘白的臉色上顯得格外清晰：“左阿姨，我知道你恨我……那你大可以衝我來，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他才那麼小，他才不到三個月大，你怎麼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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