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明天就去米蘭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正好來這裡和她道一句別。
對陸千瑜居然能狠下心自殺這點，顧思嘉著實和靳若塵一樣難以置信。
看著床上那個昔日跋扈囂張的女人，此刻披頭散髮、虛弱憔悴，臉龐毫無血色的模樣，顧思嘉心裡也有不忍。
她相信塵哥哥也一樣，不然也不會願意坐在那離病床較近的沙發上了。
陸千瑜看著兒子，眼中泛著若隱若現的晶瑩：“真的要走嗎？”
靳若塵只輕輕“嗯”一聲，始終沒抬起眼幕看她一眼，只垂眸專注地看著手機裡的內容。
陸千瑜眼中的淚更多了，虛弱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緊張，語氣匆匆開口：“那、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呢？”
“不知道。”靳若塵回答，依然冷漠。
顧思嘉清楚地看見她再無言應答，身子在小幅的隱隱顫抖，稍一垂首，一滴淚便悄然無聲地掉了下來，砸落在那床雪白的被褥間。
確實是一個母親在得知子女要遠行時候的反應。
只是，她這母愛來得太晚了！
陸千瑜嘆了聲氣，伸手快速拂去了臉頰上的淚珠，裝作若無其事：“那你們走吧，別留在這裡了。”
既然一定要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他們也不必來這裡了說什麼告別的話，惹她捨不得！
聞言，靳若塵隨即起身，拉上了顧思嘉的手就要離開這裡。
後者在動身前，對病床上的女人留了一句“您好好休息”。
然而走到門口時，居然看到靳以珩來到這裡。
“爸。”
看見她，靳以珩笑容慈愛，伸手想撫一撫顧思嘉的腦袋，被靳若塵給擋回去了。
“我們先回家收拾東西了。”他道。
靳以珩無奈癟了癟嘴，收回手：“去吧。”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靳以珩嘆了一聲：“臭小子。”
防自己跟防狼似的！
走進病房裡，還沒等那驚喜的女人開口，靳以珩開口猶如一盆冰涼的冷水，澆滅了陸千瑜所有的欣喜：“你這算是給我施壓？”
陸千瑜：“……”
彷彿有美工刀剜開自己的心臟，痛得她說不出話來。
施壓？
她有那麼想過嗎？
就算有，那也僅是一絲而已。
她鎖了門割開手腕，若不是保姆今天的晚餐做得比平日裡早了，恐怕自己都已經流血過多而亡了。
陸千瑜眼中淚水氾濫，也沒讓靳以珩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我告訴你，哪怕你現在跑到醫院頂樓去，威脅我說不復婚就要跳樓，我也不會心軟的，所以就別白費力氣了。”
猶如毒蛇的獠牙，一口一口啃噬著自己的心臟，陸千瑜噙著淚，聲音悽楚：“你就那麼恨我嗎？”
沒等他回答，一道清麗而溫柔的女聲傳來：“靳大哥，原來你在這裡，讓我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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