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對方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坐在她丈夫靳若塵的身邊,挽著他的手,笑得羞澀而甜蜜。
還時不時地抓起男人的手掌來,細細地觀摩著他那骨節分明、精緻如雕刻般的手。
夫婦倆打情罵俏著,彷彿當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直到這時她才猛然回過頭,略驚地看向自己:“啊?您說完啦?”
差點把南惜月氣得昏過去。
她說了這麼多,這丫頭都沒聽一句?
“是!”險些發作的她及時止住了怒火,一如剛才那般冷傲地對她道,“而且這都是事實。這就是你媽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說罷她緊緊地盯著顧思嘉那雙漆黑的眼睛,那雙讓自己熟悉而厭惡、和左夷涵的恍若一個模子刻出的眼睛。
可之中依然沒有南惜月想看到的情愫,反而毫無波瀾,透著清冷和肅意。
“你看上去很冷靜啊。”南惜月不甘心,故意道,“心裡已經火冒三丈了吧?”
好像用自己以為的就是顧思嘉現在的心境,足以讓她感覺得意。
顧思嘉挑了挑眉,俏然笑道:“不瞞阿姨你說,我確實不怎麼冷靜,因為我現在非常自豪、非常高興。”
這句話簡直讓南惜月感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什麼?”
她明明把這個女人說的那麼不堪,以為她唯一的女兒會因此認清楚她這個母親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以為這丫頭會氣得跳起來。
可她現在說什麼?居然說自豪和高興?
這算什麼?
“你媽媽做出這麼沒臉的事情,你居然說自豪?”南惜月怒極反笑,狠狠地白她一眼,諷刺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感覺到身邊的男人渾身凜然,一股鋪天蓋地的肅殺之意環繞他左右,顧思嘉伸手,與他十指相握,盡力平復靳若塵的心緒。
她開口,依然面不改色:“我自豪是因為,我從你的話裡聽出了我媽媽是個多麼有魅力的人。”
在南惜月半疑惑半諷刺的目光下,顧思嘉繼續道:“她已經能讓嫉妒她的女人到了發瘋的地步,居然覺得左夷涵的女兒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幾句話,就去改變對自己媽媽的想法。”
南惜月顯然是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說,怒目一瞪,牙關緊緊地咬起來,咬得發酸的地步。
靳若塵看著她,菲薄的唇挑起一抹譏笑:“看得出來,您真的很愛您丈夫,情人眼裡才會出西施。”
“啊?老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呀?”顧思嘉怕這女人的腦袋聽不懂,於是故意問了一句。
“意思就是,只有她把她丈夫當個寶。”靳若塵說著,伸手攬她入懷,他對顧思嘉說話的語氣總是那麼溫柔似水,而話裡那股尖銳而森然的嘲弄,卻沒有淡去一絲一毫,“在別人看來,曲明庭什麼都不是。”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是諷刺南惜月太過高看自己的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