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如重重地嘆了聲氣,神色間驟然遍佈一股深深的疲倦和擔憂:“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衝著誰去的!如果只是若塵就還好;可如果是……”
說到這裡,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瞳孔劇烈攣縮,她抓著丈夫的手,十指收緊,幾道凹印清晰可見:“難道孩子們全部都被發現了嗎?”
顧堯閉上了眼睛,眉心隱隱泛著幾絲紋路,回答的聲音中帶著沉重的嘆息:“我不知道。”
他此時睜眼,眸底有複雜的情愫在交織蓆卷,似乎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還有,再這樣下去的話,孩子們很快都會知道一切的。”
李悅如聞言目瞪口呆,呼吸都似乎窒了片刻。
“這……”唇間只吐出一個字眼,隨即斷開,她再也說不下去,心中打鼓不斷,讓她感覺整個人顫抖得厲害,“老公,我們要不還是去問問唐先生,接下來該怎麼辦吧?好嗎?”
顧堯似恍然大悟般點頭,呢喃了兩聲:“我馬上打電話給他問問。”
說著,他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顯示是在海外的電話。
那邊正是下午,烏黑的雲層積壓在天空之中,天地的交界之處,漫無止境般地滲著一股淒涼的跡象。
接到電話的男人,正站在窗邊,挺拔俊朗的身影染著淡淡的陰翳,一張俊顏被映襯得狠戾而冰冷。
他望著遠方,這個不常見陽光的城市總是悽清而陰冷,巨大的陰霾籠罩著,彷彿永遠揮散不去。
他對顧家的夫婦倆說了不少,每一句都彷彿是驚雷,在他們的心口炸響。
“……今天的事情沒造成什麼大禍患,不必多想。”
此話一出,夫婦倆才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說沒事,那就一定會沒事了,前幾次都是這樣的。
他們也非常信任這位唐先生。
結束通話電話後,顧堯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望著她的目光堅定非常:“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孩子們。”
對著丈夫的眼神,李悅如重重地點了下頭。
另一邊,男人將手機隨意扔到一側,走回了床邊。
雪白的床上灑遍了紅色的玫瑰花瓣,曲線感十足的女人躺在床的中央,雙目輕闔,精緻的五官即使是此時的素顏,也讓人忍不住讚歎驚豔,嬰兒肌在這片昏暗的光線下到了耀眼的地步。
他坐在床邊,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順著她的側頰,緩緩滑下,眸光若晨間的殘星,明亮卻寒冷。
緩緩勾唇,一抹笑容冷冶到極致。
床上的女人在這時抬眸,長卷的眼睫像兩把刷子,眸中水光盈盈,七分脆弱、三分陰毒。
看見床邊的他時,她倏地撐大了驚恐的眸子。
二十年來,每每睜眼看見他,她都會忍不住心中打鼓。
此刻,卻還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問出:“糖糖……她好嗎?”
沒等到回答,女人驀地渾身痙攣,絕豔的面容開始扭曲,坐在她身畔的男人一手拿著一隻白枕,直直地覆於她的面門之上。
一番劇烈掙扎後,歸於岑寂。
他拿開枕頭,用一件浴袍裹住她的身體,叫來了醫生,淡漠卻不容置喙地丟下三個字:
“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