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那位黃金騎士後他也走向那間房間,西斯特敲了敲門,片刻之後裡面傳來一句低沉的聲音,它的主人之前還在數落著一名黃金騎士。
“進來。”
西斯特得到允許後開啟了房間的門,進去之後就看見了坐在一張高背椅上的老人,對方的鬍鬚和頭髮有些散亂,因此發起火來會有些鬚髮皆張的感覺,教會的人們給老人取了個切合的稱號“獅子”,寓指他發怒時如雄獅怒吼一般。
“上午好,阿格斯大主教。”西斯特躬身行禮道。
“嗯,是西斯特啊,我記得你在伊萊爾的任期還有一段時間啊,怎麼現在就回來了?”老人並沒有直接責罵起來,而是詢問了一下原因,這要是讓那些經常被老人數落的人見到了,一定會驚訝地合不攏嘴,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位大主教從來都是不管任何理由,先把你罵得直不起腰再談其他的。
“是屬下的失職險些讓聖器被奪、教會的威嚴掃地,所以我自願接受一切懲罰。”西斯特低下頭恭敬地說道。
阿格斯大主教點點頭說道:“我很滿意你能做到以教會之辱為恥的地步,但那件事不是已經被解決了嗎?賊人授首、‘無垢’也被完好地奪回了。”
“但屬下失職也是確有其事。”西斯特還是堅持道。
老人摸著他散亂的鬍鬚,思索了一會後才說道:“你的想法我已經明白了,關於你的後續安排,我會把這次的疏忽考慮進去的。”
“感謝您的理解。”西斯特感到內心的愧疚減輕了一些,他並非為了名聲而硬要去承擔這次的責任,這麼做僅僅只是為了讓自己得以心安罷了。
之後西斯特拿出了一本隨身攜帶的工作簿遞給老人,上面記載著他對城市的管理規劃與心得,同時就伊萊爾的部分關鍵事宜與阿格斯大主教彙報,他這次本就是來述職的,這樣一來不僅可以讓大主教選派出較為適合的人物管理伊萊爾,同時還能讓他的接任者對教區更加熟悉。
述職完畢後,西斯特告別了阿格斯大主教,特意去其他同僚那裡拜訪了一圈,這才從豐收大教堂南門出來,接下來直到新的任命下來之前,他都沒有事做了,純屬閒人一枚,這讓他稍微有些不太習慣,畢竟不久前在伊萊爾,需要他去辦的事情還堆積成山一樣多,不過倒也正好,方便他接下來以普通人的身份去見她……
這座城市一共有三個地方在他心中牢牢佔據著一片位置,哪怕他在外多年這點也不會改變絲毫。
第一個是他簡單樸實的家,那裡有他的家人,代表著西斯特的親情。
第二個是屹立不倒的豐收大教堂,那裡有他的同僚,代表著西斯特的信仰。
第三個是那片一望無際的金色花海,那裡有他牽掛的女性,代表著西斯特尚在萌芽的情感。
西斯特離開城區的範圍,來到了郊外,他熟悉地穿過小徑、越過林間,感受著自然帶來的芳香,漸漸地,道路變得寬闊起來,那些灌木從他的視野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垠的金色向日葵花海,它們朝向著驕陽,在日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神聖。
即便已經來到記憶中的這個地方,西斯特的心卻遲遲不能平靜,因為他雖然見過對方許多次,但委實不能說了解她,兩者之間僅有的交匯便是這金色的花海,以往每一次西斯特來到這裡,都能在其中尋找到她的身影,但不管多少次過去,他依舊會擔心,擔心對方是否會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出現在西斯特眼前。
好在這次似乎也很幸運,花田中一位穿著白色長裙、用草帽蓋住那頭金色長髮的女人正挎著一個花籃採摘著什麼,西斯特如釋重負地朝對方走去,應該是步伐發出的動靜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轉身向這邊看來,金色的長髮飄揚之間,一雙同色的眼瞳倒映出西斯特的身影,美麗如名家手中女神鵰塑般完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微笑,嘴角附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在西斯特眼中四周的花海都不禁黯然失色,這像畫作一樣的瞬間必定會永遠地停留在他的記憶中吧。
“上午好西斯特先生。”女人保持著微笑將壓在頭髮上的草帽取下,長至腰間的金髮在太陽的照射下是如此耀眼,西斯特一時間沒能及時回應對方。
“西斯特先生?”金髮的女人把一縷髮絲撩到耳後,有些擔心地望向眼前呆立不動的男人。
“……上、上午好佩羅娜小姐,抱歉,我剛才有些走神了。”西斯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完全不復平常沉穩、鎮定的形象。
“呵呵,西斯特先生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啊。”被稱作佩羅娜的女人輕笑了一聲,看起來並不在意西斯特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