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剛才的事情丟在腦後,走進了街道盡頭的一家酒館,即使是在早上,該存在於此處的酒鬼仍舊不少,從他們狀態上看,有不少是宿醉後醒來接著喝的,這樣的酒鬼哪怕在下一刻因酒精中毒而死去,恐怕也不會有人奇怪吧。
男人環視了一圈後,熟悉地走到吧檯前的一個位置上,正對面的酒保在手中擦拭著一支玻璃酒杯。
“嗨,皮特。”男人朝他打了個招呼。
“噢,彼德爾,沒想到你早上就來了啊,要來點什麼嗎?”酒保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
“一杯朗姆酒,待會要去躺公會,不然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在這個點從床上爬起來。”名字叫彼得爾的男人自嘲道。
“那倒是,畢竟我只在晚上看見過你。”侍者左手從背後的酒櫃上拿出一瓶酒來,右手則從旁邊的一排酒杯裡拿出一個敞口平底的啤酒杯,只見他老練地用器具開啟瓶塞,將酒液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最後又從一個白色的櫃子裡夾出一個球形的大冰塊,咚地落入褐色的酒液中,濺起點點水痕,香氣四溢間刺激得男人的喉嚨有些發癢。
彼得爾拿過酒保放在他面前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嚥下後舒爽地撥出一口酒氣。
“還是你這裡的朗姆棒!”
“多謝誇獎,雖然這並不是我的原因,但還是挺高興的。”酒保微微一笑。
彼得爾又喝了一小口,隨即說道:“那麼談正事吧,我託你留意的東西怎麼樣?”
“唔……你應該知道,卷軸這種東西很搶手,好在這裡是多布拉德,不然你去其他國家看看,估計幾個月也未必見得到一張,但即使是我們這,也不過是數量要多上一些,它的受歡迎程度並沒有減少……”
皮特有意識地把聲音降低,倒不是有什麼隱藏的必要,這家酒館除了賣酒以外,還包攬了許多功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吧檯後面的一扇門通往地下,那裡有著不輸於地上的廣闊空間,主要用途是作為賭場,身為酒保的他還有著販賣情報、黑市交易的工作,當然酒館的員工不止他一個,只是現在輪到他而已,但討論的內容本身卻需要謹慎,畢竟涉及到某件頗為稀少的商品。
彼得爾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直接打斷酒保皮特的話:“我只要商品,你給我扯這麼多幹什麼?明白點說,到底有沒有貨?”
“好吧,我不廢話就是,以我們老闆的能力,在黑市留下幾張卷軸並不算什麼。”皮特聳聳肩,打消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想法。
“有幾張?”彼得爾上半身前傾,急忙問道。
“嗯……我手上有四張,你全都要嗎?”皮特試探道,以對方剛才的表現,很可能將他手上的貨全買走。
“……我需要先看看。”彼得爾恢復了之前的坐姿,拿過吧檯上所剩不多的那杯朗姆酒。
“……好吧。”皮特有些疑惑對方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轉變過來,遲疑了一下,但也無法拒絕對方合理的要求,只能低下身子取出放在吧檯內部空間的一個長方形的小木箱。
彼得爾接過木箱,掃了一眼周圍,發現沒什麼人關注這裡後開啟了蓋子,裡面放著一張刻印著魔法術式的獸皮紙,從它散發出來的魔素波動上看,品質還算不錯,但出於對皮特之前幾次奇怪行為的疑慮,他揭過第一張繼續檢查起了下一張。
起初皮特的表情沒有明顯的變化,但直到最後一張的時候,他開始有些緊張起來,面部顯得有些僵硬,而這一切都被留意著他的彼得爾收入眼角的余光中。
彼得爾看了一眼最下面的第四張卷軸,他沒從外表上看出什麼來,但直覺告訴他這裡有問題!而作為冒險者的他很信任自己的直覺,它曾多次挽救過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