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曆1345年冬季,距離告別這一年的最後一天的‘感謝日’還有十天,城市裡卻已經是一片歡快的氛圍了,人們在為自己的房子裝飾上足夠多的紅色織物以及金色的小星星,街道上逐漸掛上了各類裝飾物,大人們忙著準備十天後的祭典,孩子們則更關心今年的冬天會不會下雪,下得雪多不多,是否足夠他們堆上幾個雪人。
“……天氣好冷!”菲兒朝寒冷的大街上呵了一口氣,一團白色的霧氣出現,然後又迅速消散,青綠色長髮被一頂白色的棉帽蓋住,但美麗的臉龐與一雙靈動的眼睛卻並不安定,它們正狡黠地四處張望著,一件同色的大衣將少女的身軀包裹,以抵禦外界的低溫。
“有那麼冷嗎?”西爾穿著厚實的冬裝,戴著魔物毛皮做成的氈帽,聽到菲兒的感嘆後向她望去。
“……”一旁的命對此卻沒有太多的感觸,畢竟她已經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個冬季了,其中不乏比這更嚴寒的環境。
“當然冷啊,不過這樣才有冬天的感覺。”菲兒並不是在抱怨,反而有些興奮。
只是她見命沒有反應,就湊到與他們走在一起而顯得有些小巧的神明面前,與菲兒相反,命的冬裝是黑色的,頸間還圍著一條黑色的羊毛披肩,銀色的長髮披散下來,越發顯出女孩的白皙。
“命對冬天不感興趣嗎?”
“見多了自然就不感興趣了。”
“菲兒為什麼看上去興致很高的樣子?”西爾走在前面一些,頭也不回地問道。
“我雖然住在森林裡,卻沒多少機會看見雪啊。”說著,菲兒露出些許遺憾的神情。
“是這樣嗎?”西爾有些詫異,他記得菲兒所處的精靈之森並不是什麼炎熱的地方啊……
“雪是會下的,只是我住的地方看不見而已,那裡被大型的魔法刻印覆蓋著,讓溫度保持在溫暖適宜的程度,所以附近幾公里都看不見雪的,它們還沒落下來就已經融化了……”
“那麼大的魔法範圍嗎?菲兒的族群中有強大的魔法師?”
“嚴格意義上講精靈,或者說亞人,他們可沒有什麼魔法的概念,只是為了方便稱呼才在他們的力量後面加上了魔法兩個字而已,魔法是人類創造的東西,雖然其中就大量參考了亞人們的力量,但人類藉助大氣中魔素達到的效果,對於他們而言更接近於本能,那是生來就存在於體內的力量。”命解釋了一下。
“沒錯,而且那個力量也沒有那麼誇張,能夠覆蓋那麼遠的距離只是因為在王宮裡有特殊的道具,它能放大並維持那股力量,不然就需要一群精靈不間斷地釋放力量了……”菲兒緊接著說道。
“原來如此……說回之前的,雖然覆蓋的距離有些遠,但如果真的想看的話,為什麼不去比那更遠的地方呢?”
“……”菲兒卻沒有立即回應。
“菲兒?”西爾沒有得到回應,回頭看向身後,發現菲兒停在了原地,看起來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正好借這個機會說清楚怎麼樣?”命走到她的身邊,小聲向她建議道,一副早就預料到的表情。
“可是……”菲兒還是有些猶豫。
“你覺得西爾是那種被隱瞞一些事情就會生氣的人嗎?”
“……不覺得。”
“況且,我也有很多事情沒有對西爾解釋呢。”
“那我就說了啊,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坦白?世上哪有你這麼閒的神。”菲兒不再猶豫,恢復了往日的生氣。
“……現在還不行,但遲早有一天我會親口說清楚的。”命曖昧地笑了笑。
“這樣啊……”菲兒也沒有進一步追問,她相信眼前的神明一定能夠抓住最好的時機。
西爾站在前方有些疑惑,但還是耐心地等著她們說完。
“――西爾!”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菲兒向前走了一步。
“怎麼了?”西爾問道。
“……”
西爾也意識到了什麼,猜測似乎是挺重要的事情,他沒有催促菲兒說下去,只是平靜、溫和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