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琪絲娜分開的四人雖然想找機會去詢問,但直到下午的訓練結束也沒能遇上機會,幾個男孩只能暫時放棄。
“明天是村長來上課吧?”克里斯問道。
“對。”休斯簡潔地回答道。
“今天得早點睡了,不然明天要是睡著了,村長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克里斯無奈地抱住頭。
“沒事的,又不是第一次。”
“你這能算安慰嗎?!”克里斯瞪著休斯。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約裡士見太陽已經快落山了提醒他們。
“明天見!”
他們各自告別之後就踏上了回家的路,伯克看著黃昏時太陽的餘輝,轉身離去。
伯克開啟房子的大門走了進去,裡面一個老人正坐在躺椅上,手上拿著一本破舊泛黃的書籍,視線投入其中,旁邊的茶杯裡逸出香氣。
“回來了?”
老人姿勢未變,伯克朝他行了一禮後就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但剛邁幾步他就被老人叫住了。
“說起來,你在這裡也住了好些時日了吧?”老人合上書籍,把它放在一旁。
“三年了,村長爺爺。”伯克回答道。
“都三年了,還對我這麼客氣,你還是沒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啊。”老人搖搖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抱歉。”
“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是,是我沒能救他們。”老人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光。
“我很感謝村長爺爺收留我,至於他們的事,那是沒有辦法的……”
伯克的父母在三年前就去世了,死因是在採集藥草的時候被魔物襲擊,當時附近並沒有其他人,兩個普通人自然不能倖免,他父母留給伯克的就只剩一間空蕩蕩的屋子,最後是村長收留了他,所以他很感謝村長。
“那些書還喜歡嗎?”村長嘆了口氣,見氣氛有些沉重,於是笑著主動換了個話題。
“很有趣。”伯克誠懇地給出評價。
“那就好,我這老頭家裡並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有的就只是那些書而已,你喜歡就好。”老人感到很欣慰,傳聞帝國人不重禮教,其實確有其事,至少再他的認知裡,周圍的村莊都不怎麼重視學習,包括自己的村莊。
但老人畢竟是村長,也算是村子上少數幾個有些知識的人,在幾個識字的大人教導之餘,偶爾會去學堂給孩子們講些以前的事,但除了個別有趣的內容,孩子們通常都不會去聽,只有伯克並不排斥這些枯燥的文字,並表現出一定程度的興趣。
“周邊的環境決定了我們註定是要經受苦難的,所以大家都把精力放在了鍛鍊自己身上,以求自己的身體健康,但總是得有人懂些知識的,那些看似無用的紙張,上面卻承載著先人的智慧,儘管我們能收集到的並不多,但你要始終堅信,人類是少不了這些東西的。”村長爺爺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的。”伯克隱約知道村長爺爺為什麼要培養他閱讀的興趣、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訓練了一天,肯定很累了吧。”村長爺爺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去了,伯克再次行禮,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老人看著他的背影,看著那雙比同齡人還要瘦小的肩膀卻註定要被自己放上許多負擔,他感到有些不忍,最開始只是出於同情與歉疚,但三年來的相處卻讓他看見了男孩的與眾不同、那澄澈的眼眸中透露的是認真與求知,從那一刻起,他就想把這裡託付給那個孩子,並相信如果是那個孩子,那麼無論周圍有多麼的貧瘠,這裡一定會變得比現在更加富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