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待著有什麼危險的?奴家不出去,也碰不著別人,”阿玉如同送丈夫遠行的妻子,用蔥白的指尖細細給許南清整理衣領,“倒是許將軍您隻身入大君營帳,要多多保重才是。”
許南清頷首,應一聲“好”,轉頭要掀開簾子出去,阿玉卻搶在她之前,將簾子拉起來。
“冒昧問一句,您之前有談過人麼?”
對一般人來說,才相處一天就問婚嫁相關之事,確實有些冒昧,但許南清不是一般人,不覺得有什麼冒昧,“沒有,怎麼了?”
阿玉手捂在嘴上,一副嬌羞的小男子姿態,“怪道是個不開竅的木頭疙瘩。”
許南清不置可否,轉身就走。
她走到一半,忽地覺得自己吃了虧,她這是被他取笑了?分明談過人,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她不該因為這件事被取笑才是!
她正糾結要不要回去和阿玉把這件事說清楚,烏卓爾帥帳的簾子忽地大開,與許南清對上眼神,他勾起嘴角笑了下。
“姐姐一大清早的,不在帳子裡和美男共度春宵,反倒跑來我這兒,是要做什麼?”
許南清不敢細品他口中的“共度春宵”,只是禮貌拱手。
“大君,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末將既然已經封了將軍之位,昨夜又得了大君賜的美男,自然是要做些事回報大君才好。”
“你這麼說倒也沒錯。”烏卓爾緩慢湊近她,神情關切,一副上司慰問下屬的模樣,“只是你初來乍到,昨夜休息得可好?”
“回大君,末將休息得很好,現在便可去執行大君交代的任務。”
烏卓爾垂眸思索片刻,很快給她派了任務,“你既然獸術過人,便去馴獸罷,也不遠,我領你過去。”
到底是北方,氣候嚴寒,能在這兒掙紮著存活下來的生物,都比其他地區的物種大好幾倍,許南清原本以為它們為適應惡劣環境,狀態會很沉寂。
可出乎她所料,它們狀態卻異常活躍。
在百獸處裡已經冬眠的棕熊,在這兒居然還大睜著眼睛,用粗壯的爪子砸鐵籠,時不時發出幾聲把人耳朵震得耳鳴的吼叫。
“姐姐這是嚇著了?”烏卓爾斜眼看她。
許南清主要是沒想到同一個時空居然還有熊類能活動,“早聞赤鷹部獸類多樣,異常迅猛,沒想到這般勇猛,長見識了。”
烏卓爾要她給句準話,“姐姐能馴否?”
許南清深切明白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防,她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對他說“不”,“大君既已發話,我沒有不應下來的道理。”
烏卓爾對她的答複很滿意,他往旁邊退開,讓她直面棕熊,“如此,請罷。”
見到完全不熟悉的人,棕熊更暴躁了,昂起上身,露出健壯的臂膀,不管不顧地往鐵籠上砸,似乎要把鐵籠掰彎,逃出來重獲自由。
想著它一時半會兒砸不開,要不周圍人也不會這麼鎮定,許南清站在鐵籠邊上,靜靜觀察情況。
不多時,她就發現了個盲點,這熊雖然看著勇猛,但只是做出恐嚇動作來威懾她這個外來者。
它舉手投足間,並沒有野生熊類的野蠻,反倒有人工馴服過的溫馴感,因為她表現得很友好,尋常熊類不會如此不依不饒,除非它主人就在附近,是他在授意它做動作來威懾她。
許南清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鎖定在烏卓爾身上,話語言之鑿鑿,“這熊,怕是一直有人在喂,且這人正在附近罷?”
烏卓爾旁邊站著的大漢面露驚訝,“你怎麼知道?”
“這熊動作雖然兇猛,但一舉一動,都只是在原地威懾,而不是沖上來,顯然是被人馴過,且它頻頻往這邊看,似是要得到主人的訊號,因而我提出如此猜想。”
烏卓爾抬手拍了兩下掌,“你猜得不錯,是我一直在喂。”
“報!天邊來了一隻黑鷹,勇猛異常,已經撕碎我方五隻獵鷹!”
猛地沖過來的小兵,口中說的是赤鷹部的語言,許南清起先沒聽懂,由烏卓爾黑著臉翻譯一遍,才明白原來是這個意思。
聽到“黑鷹”二字,許南清心念一動。
當時她被俘的的時候,特意吹笛子讓黑鷹躲得遠遠的,但被向來是被馴服過的鷹向來認主人,莫非它察覺到她有難,就這般飛過來救她了?
許南清跟著烏卓爾等人來到前線,目光一下子被天上那黑鷹吸引。
這盤靚條順,羽毛黑亮的大鷹,可不正是她養的那隻麼!
只是它處於攻擊狀態,正在撕咬好幾只體型比它小的赤鷹,沒注意到人群中的許南清。
眼看鷹中精銳要折損將半,烏卓爾扯著嗓子對眾人吼。
“誰能馴服這只黑鷹,本君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