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烈風會循著血氣聞過來,這小狐貍看見她和烈風出現,也不急著跑,原來是跑不動了。
“向陽,車裡還有什麼膏藥嗎?”許南清起身,往正在啃大餅的向陽走了兩步,壓著聲音問,“這兒有隻狐貍,它受傷了。”
“稍等,我現在去找找!”
向陽三兩口把大餅吃完,跑進馬車,將裝藥的那個布袋拎過來,蹲在洞xue外邊,好奇地打量赤狐。
“狐貍?這兒居然有狐貍。”
狐貍本身不需要冬眠,只是在冷天活動會減少。
被向陽的嘰嘰喳喳吵醒,受傷的狐貍勉強爬了起來,往洞xue裡頭縮了縮,露出一口尖牙。
向陽不僅與它四目相對,還虎頭虎腦問了句,“它會不會咬人啊?”
“當然會。”許南清聲音很輕,像風一刮就會飄走的雲,“這狐貍本來就是野生的,又受了傷,你還一直盯著它看,它沒直接撲過來咬我們就算好的了。”
向陽往她身後縮,聲音跟著小了點,“為什麼不能盯著它看?它毛好漂亮。”
“因為直視它的眼睛,會被視作挑釁。”
簡短解釋了句,許南清從袖子裡摸出了給烈風備著的肉幹,試圖用吃的跟狐貍套近的。
“是不是餓壞了?來,吃點東西。”
狐貍肚子發癟,不難看出是受了傷,這幾天沒有去狩獵,餓著了。
平時對食物佔有慾很強的烈風難得沒有用爪子扒著許南清要肉幹吃,而是跑去雜草堆裡面,用牙齒咬下些草藥,隨後搖著尾巴叼過來。
野生狐貍雖然警惕,但抵擋不住要填飽肚子的本能。
許南清把肉幹放在洞xue,慢慢退開,它便將腦袋湊到肉幹旁,用鼻子嗅了兩嗅,很快吃起來。
許南清借了向陽的劍,拿劍柄把草藥搗成藥泥。
她趁著狐貍吃飯,迅速敷到它腿上,其中好幾次狐貍想轉頭去咬,都被她迅速躲開。
向陽嘆為觀止,“許掌事,您怎麼知道它會在那時候咬過來,然後躲開?”
許南清將剩下的藥泥收拾收拾,用黃土埋了,不以為意,“以前在山上經常救動物,練出來的。”
“嗯?這狐貍……”向陽低下頭,突然湊近那狐貍,像是要確認什麼。
“該上路了。”一直不語的寒山月忽地開口。
見狐貍尚年幼,且身上負傷,許南清惻隱之心狂動,想將這小狐貍拉入他們行列,“殿下,可以帶著狐貍一塊兒走嗎?”
“不。”寒山月異常絕情,拒絕得很幹脆。
“為何?”想著寒山月自己就養狗,應該不是對寵物排斥,許南清不明所以,回頭看了眼狐貍漂亮,但有些暗淡的皮毛,想要帶它上路的心思愈發強烈。
“有烈風就夠煩的了,再加一個,帶不動。”寒山月摸出袖中帕子,擦去踏雲馬嘴沾著的些許飼料,翻身上了馬車,似是不願多談。
“我來管可以麼?”許南清拍著胸脯保證,“將狐貍帶上,我來看管。”
寒山月不吭聲,只是跟她對視。
與他毫無波瀾,沉如死水的目光相接,許南清有些慫,但為了那才見過一面的紅狐貍,她放慢呼吸,沒有退縮。
“也罷,你要養,那便養,只是北上路途緊張,它能否適應,抑或與烈風如何相處,本宮一概不管,如若出了什麼意外,也是你來擔。”
許南清原本也沒打算求他幫忙照顧,只是想把狐貍帶上路,聽他讓步,眉開眼笑。
“多謝殿下。”
她三兩步跑到馬車裡找出條幹淨毯子,又迅速跳下馬車,用肉幹做引誘,將吃飽喝足的懵懂狐貍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