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暈。”
“那閉眼歇會兒。”
怎奈路途遙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寒山月一忍再忍,到底還是沒忍住,他白是一張臉,掀開馬車簾。
“停。”
難得能離開馬車這個狹小環境,烈風興奮極了,剛從馬車落地就要撒歡,它直直往外沖,沒留意寒山月腳步虛浮沒跟上,哐一下把他拽得摔了個大跟頭。
寒山月正聚精會神和反胃感搏鬥,猛地摔到地上,再也控制不住,“哇”地吐了,將肚裡裝著的隔夜飯嘔了出來。
手下意識一鬆,烈風直接竄了出去。
許南清跟在寒山月後邊下來,見他摔地上吐了,烈風帶著銀鏈跑了,情況亂成一鍋粥,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該先把人扶起來,還是先把狗抓回來。
想著寒山月一時半會兒也吐不完,這兒人生地不熟烈風跑了不好找,比起將寒山月從地上扶起來,還是把烈風抓回來更要緊,她撒丫子沖烈風漸行漸遠的背影跑去。
“烈風,你給我回來——”
烈風獵犬的本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許南清靠近,它就拉開距離;她半放棄不想追了,它又停下讓她跟上。
迴圈往複在樹林裡跟烈風繞了好幾圈,許南清被磨得沒脾氣了,幹脆直接坐下來,拿著肉幹引誘。
烈風好狗難過美食關,終於被許南清逮住。
“臭狗!出發前不是跟你說了別亂跑?這山這麼大,跑丟了怎麼辦?”
她邊牽烈風往馬車走,邊數落它。
寒山月還蹲在馬車邊吐,他衣服沾了泥沙,面如金紙,向陽守在一旁,手上拿著水囊,嘴唇抿了又抿,最後艱難吐出句“您沒事吧?”。
他這話說得牽強,繞是不甚明白語言藝術的許南清也覺得他這話不好,默默停在遠處,等候寒山月發怒。
烈風好像知道自己惹禍了,躲在許南清後面不往前,四隻爪子整齊劃一扒著地。
“您還暈麼?”她只好給烈風打樣。
寒山月頭暈目眩,被向陽扶到馬車邊坐下,耳畔嗡鳴,只見她嘴唇一張一合,卻不知她說的是什麼字。
許南清不是沒見過暈車的人,但程度像寒山月這麼嚴重的,還真是少見。
怪道他平日出行不坐馬車也不坐轎子,一般都是自己駕馬,之前領她去宮裡接治孔雀任務之時,一下馬車便扶牆直咳,老半天才緩過來。
“你說什麼?”寒山月好似看不清,眯起了眼,說話也比平時費勁得多。
“看來您是不太好了。”許南清重複了好幾遍話,見他仍一臉茫然,很快得出這個結論,她環視四周,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好吩咐向陽先放馬去吃草。
“為何不走?”
寒山月接過許南清手中水囊,頂著蒼白如雪的臉,啞著嗓子道。
許南清無語凝噎。
“您要不找個銅鏡瞅瞅你現在啥樣了?還是先歇著吧,烈風有我溜,馬有向陽看著。”
“本宮無礙,繼續……”寒山月還要逞強,卻被許南清無情打斷。
“甭客氣,您歇會兒吧,膽汁都吐出來了還不消停。”
寒山月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側頭咳了幾聲,正欲反駁,外頭忽地傳來“汪汪”急促犬吠。
可是烈風遇上了什麼?這荒郊野嶺的……
許南清不做他想,直接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