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男子擁躉不少,一開口便引來其他猶豫不決之人幫腔。
“是啊陳掌事,林副掌事所言極是,這許姑娘也通共活不過三日,我們何須與其浪費口舌?”
陳明甩袖,憤憤離去,其他人也各自散了。
許南清卻眼疾手快攔下那助她之人,“兄臺,我有一事想請教,陳掌事緣何對我意見這般大?”
那年輕男子聳聳肩,“他對新來的軟柿子都這樣。”
許南清心中一緊,這人經歷陳明的打壓,還能在百獸處謀得副掌事一職,想來,不是軟柿子。
被小李公公背叛過的酸楚仍沒忘卻,她暫時不敢輕易相信人類短暫的善意,只是禮貌道了謝。
“多謝你方才出手相助,還沒請教你姓甚名誰?”
“林明遠。”
他瀟灑一揮手,靈活挪出許南清稱不上包圍圈的手臂範圍,“聽哥一句勸,小姑娘莫要摻雜這腌臢事,早些回家洗洗歇下,與家人好好道別罷。”
許南清聽清林明遠是在勸自己早日罷工,悻悻轉身離去,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他小小善舉,付出朋友般的感情。
還以為這林明遠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也是個瞧不起女性的。
就憑這一處,他還不如對她明面上賞識的寒山月呢。
不過總歸還是其它動物好,不會瞧不起她,也不會一日到頭擺個神秘莫測的笑臉,要她去猜心思。
許南清尋思孔雀那小黑屋子待不得,循著在百獸處尋寒山月的記憶,先找了個空曠院子,用器具灑掃幹淨,將禦寒物品準備齊全,再回到關孔雀的小黑屋,“噠”一下開了鎖。
短短兩個時辰內受到兩回驚擾,孔雀望著杵在門口的許南清,羽毛微微豎起,略顯驚慌。
“這裡潮濕又陰暗,不適合你住。”
許南清用最輕柔的嗓音哄紅孔雀,緩步前行至它跟前,蹲下與它齊高,有商有量,“乖孔雀,咱們搬個家,好不好?”
也不知這孔雀是開了靈智,抑或是極其通靈性,它豎起的羽毛緩緩下落,竟似聽懂後同意了般溫馴。
許南清伸出手,稍稍給花孔雀順了順毛,見它無抗拒之意,雙手將它託舉起來。
“那你把你搬過去了哦,你不要亂動。”
孔雀雖數日位進食,可成年後的身量擺在這兒,許南清險些搬不動,所幸這具軀體是個丫鬟,從小便幫父母所在的主家做事,氣力不小,愣是一人將孔雀安安穩穩搬到了幹淨庭院。
將花孔雀在幹淨墊子安頓好,許南清給它接了盆溫水,念著如今入了秋,擔心它著涼,還尋塊薑片給它滴了些汁水。
為不刺激到孔雀久未進食的胃部,許南清特意多拿了個碗,將姜泡水兌了好幾回,直至嗅不著姜氣,方放到孔雀頭旁。
“很渴是不是?你受苦了,來,慢慢喝。”
孔雀用喙舀起水,緩緩吞嚥。
趁它飲水的功夫,許南清去附近轉悠,抓了只活蟲來,放在孔雀跟前,希望激起它狩獵的本性。
孔雀有氣無力抬喙去叼,可屢屢不中。
見半柱香過去,蟲子眼看要爬出庭院,孔雀卻一無所獲,許南清忍無可忍,將蟲子攥起,輕輕捏暈,送到孔雀嘴邊。
孔雀稍稍咀嚼,倏然羽毛豎起,頸部收縮。
它脖頸劇烈收縮,不等許南清反應,已然便將昏迷蟲子,完好無損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