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蟲數不盡數,比起山堆的螞蟻還要密集,它們又長又黑,身上還有粘稠的液體,看著非常惡心,它們從小道蠕動到蟲引處,受到了小道道符的阻礙,無法擠到外邊,只能在小道上無法行走,並且它們繁殖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堆積成山,越疊越高。
蕭雨給沉睡的露兒畫了一個赤蝶陣,以防她會被傷害,想著也不能帶上露兒去趕這趟危險,只與虞子楓同行,尋找這些屍蟲的來處。
她們一路順沿屍蟲的方向跑過,跑出了陳家的後門,跑過小山坡,越過幾個宅院,最終來到了一處河水汩汩的岸邊,這些屍蟲,卻神秘消失不見了。
兩人屏住呼吸,生怕敵人會從背後突擊,在這一片靜謐漆黑的夜晚,她們發現了不遠處有幾縷綠油油的火光,還有被綠光映得陰森的兩個娃娃,娃娃被紮滿了針,從眼睛裡流出了綠色的血淚。
“這是……邪術!”虞子楓瞳孔放大。
什麼邪術?
他們仔細聽著,聽到了婦人生孩子的叫聲,産婆又是端熱水又是拿剪刀,“使勁啊,見到頭了,快出來了!”最後一個嬰兒的啼哭,眾人歡天喜地,産婆大喊著:“是個男孩!是個男孩!”
此時蜂擁而至的人們笑嘻嘻地說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嬰兒一降生,紮滿針的娃娃就在綠火中燃燒,她流著血淚,在憂傷中被綠火燃燒殆盡。
“簡直就是個畜生!”虞子楓怒道,恨不得上前與他們理論,蕭雨急忙將他拉住,示意他不能暴露行蹤。
“難怪先前不敢去找仙門世家求助,這些邪術必然遭到仙門百家的謾罵!”
其實蕭雨看了大概,也知曉了一二,這孩子在婦胎的時候是個女娃,尋陽人用了邪術,讓男胎在腹中將女胎吃盡,所以生産出來的變成了男娃,難怪她來這個地方這麼久,鮮少能看到女童,幾乎都是男童,連趙瑾瑤生的三個孩子,也全部都是男童。
也難怪這個地方竟會做出販賣少女的事件,如此沒有王法當官的竟都不去理會,女童都被他們用這種方式害死了,男童過多,這批男童長大成年後自然沒有媳婦可娶,所以就想透過買賣婦女的方式延續後代,當初的店小二特意讓她們扮男裝,是為了提防有心人拐跑嗎?也許她們兩人在他人眼中是個行走的銀子。
蕭雨想起那句判詞:他人笑,他人喜;自個哭,自個愁。
這笑的喜的都是她們的父母,流出血淚的是還沒有出生就死去的女嬰,她們在陰司地府,該有多絕望。
“我想起來了,”虞子楓攥緊了拳頭,“在陳家,我也見過的娃娃,就跟現在這個一模一樣。”
他自小生活在仙門世家,以天下蒼生為本,自小就被薰陶仙術法術,對於這些邪術嗤之以鼻,也是應該的。
隱藏在陳家的邪術,蕭雨並不感到意外,“所以尋陽的男孩短命,是這個原因嗎?”
一群江湖騙子販賣能活命的藥,引得那麼多人趨之若鶩。
“我雖然不知道這裡的男童怎麼了,但聽起素錦說起很多有關你的事,也說過經常看見很多死去的孩子被抬出去,想來就是這些在胎中硬生生被塞進去的男童,他們都是被邪術被迫出生,一生下來就受到女嬰終生的詛咒,所以自然活不長。”虞子楓說道。
“素錦是誰?”
“衛素錦,我的師妹,就是被你救的那個人。”虞子楓道。
蕭雨將衛素錦跟虞子楓畫像中的人結合起來,才想起是那個車內險些被賣走的姑娘。
“所以屍蟲的産生,莫非就是這些女嬰化成厲鬼,從鬼界引來屍蟲殺死他們的嗎?”
雖然這個邏輯說得通,但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不對勁,如果是死去的女嬰報複,為什麼偏偏只有趙家、陳家受到了屍蟲的侵害,尋陽其他人家僅僅是男童短命呢?來陳家那麼久,趙瑾瑤從來不提自己三個孩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