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紅繩子鈴鐺確實有驅災辟邪的用處,但無論是低階還是高階的鬼戴上它,就立即會顯現出真身,幽穹只給了她一串,以後也是不會再有了。
可,露兒什麼反應還是沒有。
她又失算了?蕭雨眉心微微一皺。
露兒見是一個好東西,開心地收下來,將一面包裝得嚴嚴實實的銅鏡給了她,道:“道長,接下來就靠你了。”
“好的,但僅僅是這個鈴鐺還是沒辦法抵得住剝面鬼的傷害,我給你畫一個陣法,你待在裡面不要出來,待會無論看見什麼也不要發出聲音,沒事的,很快就能過去。”蕭雨道。
露兒很乖巧地點了點頭,於是蕭雨在一個角落畫了一個赤蝶陣,當有鬼怪攻擊的時候,就會形成一個旋風似的蝶雨,同時,陣內的人想對外邊的人搞偷襲,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蕭雨解開了銅鏡,拿起了一根蠟燭,夜風四處作起,吹得蠟燭忽明忽滅,她坐在一個椅子上,將這塊地方當做是梳妝臺,對著銅鏡給自己的假皮上胭脂。
燭火被吹得搖搖欲墜,此時銅面像水面一樣被驚起一層漣漪,波紋泛了一圈之後銅面映照的就不再是蕭雨的臉,而是一個穿著紅嫁衣女子的閨閣,閨閣裡有一張小小的床跟一個梳妝臺。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是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她的聲音很悠長,又很模糊,像含著糖在說話。
來了。
是剝面鬼刻意傳給自己聽的?蕭雨耐心地梳著頭,穩住心性。
“娘,我就要出嫁了。”
此時銅鏡又傳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那聲音甜美又軟糯。
一個女子坐在梳妝臺前照著鏡子,而她的母親慢慢地給她梳頭。
蕭雨冷靜看著,同時也在警惕這個畫面會突然發出攻擊。
這是剝面鬼的心境嗎?
鏡中的女子發現了蕭雨,忽然裂開了長長的嘴,嘴巴流出了綠色的口水,與她穿著的紅嫁衣十分違和。
原本敷在她臉上的面容被揉搓成一團,她的“臉”遮不住的地方露出了幾個厚厚的結塊,看起來確實醜陋又可怖,“倏忽”一聲,剝面鬼的手突破了銅鏡,“呲呲”聲響起,蕭雨的假皮被她剝了下來。
當機立斷之下,蕭雨跳開了一段距離,將木劍刺向她的手臂。
這個木劍是幽穹送的,也是地府難得的好東西,由桃木打製而成,是所有的鬼討厭的東西。
“啊——”
女子的叫聲像是從空中傳來,十分悽厲又悠揚,銅鏡立即恢複成蕭雨的面容。
“亥時一過把鏡放,小心剝面撕你臉。”
一句空靈的童謠傳入了蕭雨耳中。
蕭雨立即轉身一看,這句歌不是從露兒口裡唱出來的。
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再轉頭,剝面鬼忽然從銅鏡裡竄出個頭來,原本敷在她臉上的臉皮掉在了地上,露出了恐怖的本相,她的五官幾乎是擰在了一起,看不見眼睛的位置又好像原本是有眼睛的,鼻子的形狀也是慘不忍睹,好像是被人削斷了一半,單看一眼就令人窒息。
“啊——啊——啊!”剝面鬼沙啞的聲音低吼著,她張開了獠牙,想要咬斷蕭雨的脖子。
蕭雨急忙將木劍死死與她抵住,一個金光閃爍,剝面鬼咬住了桃木劍,她的獠牙瞬間脫落了,她伸出了長長的手臂,想掐死銅鏡外邊的蕭雨。
“啪嗒!”
蕭雨出劍速度很快,剝面鬼長長的手臂斷了一截,掉落在地上,冒出了白色的泡沫,剝面鬼立即將手臂縮了回去,又重新長出了新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