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國不會坐以待斃。”祁淵聲音沉穩,“他們缺糧草,缺武將,皇帝很清楚雲驍然被下獄的訊息一旦傳出去,會產生什麼後果,他極有可能在我們離開之後,就把雲驍然放出來,穩住雲寶成。”
蕭祁凰嗯了一聲“你派人攔截了?”
“是。”祁淵點頭,“臣派了些精銳探子,守在皇城外隱蔽處,只要雲驍然出城,就可以跟上他。”
頓了頓,“雍國眼下還急需一個盟友。”
“西翎正在跟雍國打仗,眼下派人求和談判根本來不及。”蕭祁凰眉眼微深,“所以皇帝很有可能派使臣前往東襄。”
祁淵點頭“臣已經派人在必經之路守著,只要雍國有大臣前往,就瞞不住我們的眼線。”
明月咋舌“祁將軍果然是祁將軍。”
祁淵面無表情。
蕭祁凰只是笑了笑“戰場上的將軍就是要做到未卜先知,提前預料對方的下一步計劃。”
三人在屋子裡邊吃邊聊,氣氛輕鬆。
外面院子裡,裴子琰跪得膝蓋生疼。
他望著房門,聽得到屋子裡傳出的說話聲,只是隔著一道房門,聽不清他們交談的內容。
他此時又累又困,又餓又渴。
兩條腿疼得不像是自己的,馬背上顛簸了一天,身體都快散了架。
還有午時被夜凌風踹了一腳的膝蓋,依然從骨頭裡滲出疼痛來。
裴子琰嘴唇都是蒼白的,乾澀得起了皮。
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屋子。
屋子裡的光亮,彷彿是他此時唯一的希望。
可是他等了很久。
等到蕭祁凰沐浴結束,等到她用了晚膳,聽著她跟祁淵和明月輕鬆的交談,甚至直到看見祁淵從屋子裡出來……這個過程到底有多久,裴子琰不知道,他只知道時間太漫長,太煎熬。
他一直在等著蕭祁凰的命令傳出來。
哪怕只是給他送一碗飯,或者一杯水。
可是沒有。
他只看到祁淵跨過門檻,從屋子裡走出來。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依舊那麼冷漠睥睨,像是在看陰溝裡的臭蟲。
裴子琰忍不住想,祁淵一定是喜歡傾雪的,否則他不會表現得這麼……這麼厭惡,以及對蕭祁凰那麼強的佔有慾。
一個外男,怎麼可以在長公主的屋子裡待這麼久?若不是心思叵測,他怎麼能毫不避嫌地坐下來,跟長公主一起吃飯?
為什麼沈曜川和俞硯他們就沒有這個資格?
裴子琰跪不住了。
他雙手撐地,僵滯而緩慢地站起身,冷眼看向祁淵,忍不住質問“祁將軍是愛慕長公主嗎?”
祁淵眼神一戾,手上一物疾射而出。
直直擊上了裴子琰的膝蓋。
砰!
剛站起身的裴子琰,膝蓋一疼,不由自主地又跪了下去,疼得他臉色再次扭曲。
最可怕的是,他察覺到自己膝蓋發麻,想撐地起身,卻根本站不起來。
“把他的嘴堵上。”祁淵丟下這句命令,轉身走到隔壁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