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流觴宴正式開始。
自從傅相思知道顧五叛逃後,這些天也很識趣地沒和慕容瀟再犟嘴。
傅相思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襦裙,外搭了一件有著白色圍領的紅色大氅。她覺得自己能在大翊留那麼久,就是因為這兒的穿衣風格她真的好屬意!
“為什麼流觴宴要在景王府開設?”傅相思和慕容瀟拐過長長的迴廊,看著景王府上的草木景緻,沒提起什麼興致。
慕容瀟今日也剛好穿了一件天青色衣裳,和她的衣服相得益彰。
“禮部尚書和景王相熟,所以尚書推薦了他。再加上這兩個月來我和太子都不怎麼安分,皇上覺得此事交給景王打理更穩妥些。”
傅相思不敢苟同他的觀點“皇上並不知道顧晚歌有日曾拿菜刀去湘毓館鬧事此事?”
慕容瀟點了點頭,“這件事情說出去丟人,可能他自己也封鎖了訊息。”
“下個月的大食使者來翊,應該也是全權交由他負責。慕容寒溫柔儒雅的名聲在外,這也是眾臣商議的結果。”
傅相思連連搖了搖頭“他那種人像病嬌,最近行事也越來越極端了。只怕這兩件事情交給他……”
慕容瀟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傅相思立即意識到可能隔牆有耳,乖乖地沒把話往下說了。
“怎麼一月了,這兒還有花開著呢?”兩人走到花園,錦簇的花團被團團綠葉襯托著。
傅相思的手撫上一朵鮮花的莖,這才發現這些花居然都是用絲帶捆紮而成。
她嘆了一口氣“景王府的佈局確實還算不錯,有流水、有小橋、有高閣,有別樣生機的花園……可我為什麼還是感覺這兒陰森森的呢?”
而傅相思作為一個悲觀主義者,有時候更寧願看到鮮花枯萎掉落也不願看見以假花代之的景象。
慕容瀟對此事倒是不予置評,帶著她前往竹林處。
已經有許多士子擇了位置紛紛坐下,大聲高談闊論,眉間神色端的多是興高采烈。
一條細流從山澗處緩緩而下,淙淙聲音如鳴佩環。
傅相思和慕容瀟不想成為眾人的焦點,也是選了一處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對這次的招攬門客,你心裡可有屬意人選了?”傅相思和慕容瀟悄悄咬著耳朵。
慕容瀟誠實地搖了搖頭“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其實我也不一定非要擇客。”
翻譯過來,就是說不是和慕容瀟“情投意合”的門客,他寧願不要。
“高山流水遇知音。你不會還陷於顧五這件事帶給你的挫敗沒走出來吧?”傅相思順手抓起了一根小樹枝,覺得無聊開始在地上圈圈畫畫。
“沒有。”慕容瀟和她分析著收門客的利弊。
“為什麼每年的流觴宴都會被那麼多皇子和士人所重視?一,對於士人來說,是他們出人頭地的絕佳機會。不管在科舉中取得什麼樣的名次,無人賞識也就意味著他只能孤芳自賞。”
而有了皇子們的青睞,形成了利益繫結體,那平步青雲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麼?
“二來,對於我們皇子來說,把這些士子收歸門下,相當於多了些左膀右臂。遇大事而不決時,他們給出的意見常常能收到力挽狂瀾效果。”
這怎麼看,都是一場共贏。
傅相思胡亂地點著頭,表示自己在聽。
倒不是她覺得慕容瀟講得無聊,而是她覺得這流觴宴和魏晉南北朝時期崇尚的清談差不多,空發議論,但沒有什麼真正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