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人性的黑暗。
自我利益將面目扭曲的難堪。
兩種截然不同的氛圍,造就了這件事的悲劇。
同時也註定了梁爺的這個電話,等於泥潭扔稻草,救不了人,成了最可笑的一種行為。
想要把目擊證人幹掉的老大們,最終默默同意了瘦高老大的做法。
當媒體不斷往醫院擠得時候,幾個老大已經悄悄離開了這裡。當江家旁系子弟絞盡腦汁,擠破了頭也要進去,危險悄然來臨。
死神來的很快。
和巖德斯莊園一樣壯觀絢麗的景色,是由多人的性命作為代價燃燒殆盡的。燒了好幾個小時,等到煙霧散去,哪還有風景宜人的貴族醫院風采。
梁爺站在建築最高點,單腿曲起擱置手臂,瞅著沖天的火光,無動於衷扯了扯嘴角,一點也沒有感同身受的憐憫。倘若不人鬼不鬼的活著,還不如死了乾淨。
不過他搞錯了一件事,原來江千文不是江家人。
沒關係,江家養了他那麼多年,血液是割捨不掉的。長雪,看到了嗎,這都是曾經傷害過你的爪牙,我幫你一一剔除掉了。
江家,凡是留有江家血液的人,全都死在了這裡,為,你,陪,葬!
梁爺黑眸像是稀有的黑寶石,折射森冷幽暗的光芒。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曲起,放在膝蓋上輕點著,嘴裡哼著一個不成調調的曲兒。
他怕是要癲狂了。
早在長雪狠心不入他夢裡,就已經瘋了。
或許更早,在推開地下室鐵門的那一瞬間,他就成了這萬千世界裡的活死人,沒有靈魂的軀殼。
梁爺摸著脖子上的小瓶子,無聲的笑了,笑的直不起來腰。
那副姿態,像極了巖德斯舊樓昏暗鏡子房間裡,一個藉助醜陋的軀殼,卑微而又傷痕累累活下來的女人,她的姿態。
是你教我這樣做的。
你把我教會了,你卻離開了。
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