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俞擠出一個自認為非常真誠的笑容：“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即便不用刀槍，比試拳腳也難保不出意外。萬一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嚴時樂道：“和氣這個東西吧，你我之間，原本也沒有，更談不上傷和氣。你們漕幫上下都在為你這個大客卿吹噓，說你功夫如何了得。要是不敢與我比試，豈不是讓那些賣力拍馬屁的幫眾寒心？”
肖俞決心將軟蛋裝到底，便道：“這都是地下兄弟們沒見過真正的高手。我那兩下子，有什麼稀奇的？嚴掌事若是真有雅興，咱們切磋一下酒量，這個我倒是能奉陪到底。”
嚴時樂不為所動，語氣開始有些生硬：“怎麼，我就這點小小的要求，你還不給面子？究竟是不給我面子，還是不給都緝捕司面子？真實覺得有了河南尹做靠山，別的衙門就動不了你們了嗎？”
肖俞趕緊陪笑：“您這話可說得有些重，在下哪裡承受得起。莫說河南尹沒有給我們做靠山，就算張大人對漕幫有所青眼，可咱們不也是朝廷的子民嗎？哪個衙門來了，咱們都得小心應承。尤其您還是都緝捕司的，為保一方平安，那是勞苦功高。於公於私，都不能慢待的。只是您說要比試拳腳，這著實有些強人所難。自古說民不與官鬥，在下空有了漕幫客卿的名頭，說白了還是一介草民，怎麼好和您動手呢？”
嚴時樂嗤笑一聲：“你這做客卿的，口才倒是不錯，方才哪個師門典客堂的副堂主，還不如你這般伶牙俐齒。你也不必和我鬥嘴鬥牙的，我只問你，這場比試，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肖俞猶豫了一下，剛說出“這個···”，就被嚴時樂猛然打斷：“答應還是不答應？”
肖俞嘆了口氣：“若是不答應，接下來是不是就會有大隊人馬過來查封我們的船隊了？”
嚴時樂一笑：“大隊人馬倒也談不上，我一個小小的緝盜掌事，手下也就管著百十人，鬧不出多大動靜。”
肖俞苦笑道：“百十人，足夠讓我們雞犬不寧了。”
嚴時樂道：“你這話，我也承受不起。都緝捕司從來不會以權壓人，更不會平白無故擾民。只是你們這麼大批的船隊南下，萬一中間夾帶了什麼禁運的貨物，混進了江洋大盜，你們自己也難免一葉障目，還終究還是得我們查驗一下，方能放放心。”
肖俞苦笑道：“看起來，我只能答應你了。”
嚴時樂頓時笑逐顏開：“那好！”
“好”字出口，左拳已經悄無聲息地揮出。
此時兩人的相距不過一尺有餘，探手就能打到身上。嚴時樂這一拳角度刁鑽，來勢又快，當真很難防備。
不過肖俞既然已經是入微境界，又豈會被差了一個大境界的嚴時樂輕易打中？這邊嚴時樂拳至半路，肖俞周身氣機已生出感應，幾乎是下意識地，肖俞身子向旁邊閃開，嚴時樂這一拳便落了空。
嚴時樂自然知道不會得手，早就備下了後招，反手便拳為爪，迅捷無比地向肖俞心口抓去。
肖俞仍舊不還手也不招架，再橫移一步，輕輕躲開這一抓。
嚴時樂攻勢不停，抓、戳、點、撞，全是近身短打的招式。肖俞一邊閃避，一邊暗想，這人如此不知好歹，本該狠狠給他點教訓。但人家既然是都緝捕司的人，還是要給三分薄面的。自己這個大客卿勢必不可以輸給外人，今日這場小切磋，還是要平手收場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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