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如達有些不滿,乾咳了幾聲,眾人的神情方才收斂。
月影蘭笑道:“咱們洛陽有齊大人這樣的能員幹吏坐鎮,正是百姓的福氣。您可要早日抓到那幫兇徒,還溫柔鄉一個清白。我們可是正正經經的場子,哪裡會有什麼江洋大盜。”
齊如達道:“這個自然,府衙不會縱放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月娘子只管放心。”
月影蘭又說了些不著邊際的客氣話,將齊如達捧得有些飄飄然。忽然話鋒一轉,道:“齊大人在這兒擺下公堂,姐妹們看了也著實害怕,要不···”
齊如達會意,道:“原是齊某孟浪了。”環視四周,道:“都散了吧,沒什麼可看的。”見個個都沒有離開的意思,聲音又加重了幾分:“繼續圍觀的,難道是匪人一黨,要探聽虛實麼?”
這話有些效力,眾人面面相覷了一下,緩緩散開。
齊如達“哼”了一聲,起身向月影蘭道了聲“打擾”,便帶著隨從快步走出了溫柔鄉。
雖然派去捕房問訊的隨從還沒回來,但經過方才一番簡單的盤問,齊如達已經斷定那幫所謂的捕役,必然是有人假扮的。既然是假扮的,而且大有圖謀,必然用的是生面孔,在現場是不可能問出什麼破綻的,故而他給了月影蘭一個順水人情,離開了溫柔鄉。
只是方才海口誇下了,信誓旦旦要捉拿那幫混蛋。要從哪裡入手呢?
齊如達嘆了口氣,吩咐隨從去找附近幾個小幫派的頭目遞話,看看那幫城狐社鼠有沒有注意到可疑的生面孔。
這邊廂齊司馬撒出大網暫且不提,那邊溫柔鄉里重歸平靜之後,一位行商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
夥計離得老遠便看到了那人,但一來不是熟客,二來衣飾也不鮮明,也就沒拿出格外的熱火勁兒去招呼。
那人走到廳中,找了一張無人的桌子坐下,將腰間褡褳解下放在桌上。四下看了看,對一名夥計招招手。那夥計見點到了自己頭上,倒也不好視若無睹,走過去例行公事問道:“大爺有什麼吩咐?在樓裡可有相熟的姑娘?”
那人道:“你家花魁娘子今日方便吧?”
夥計一下子瞪圓了眼珠子,心道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坐下就問花魁娘子方不方便?拿起嘴來就說,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便道:“喲,今兒不巧,月娘子有個局兒,這會兒怕是已經出去了。要不你看看別的姑娘是否還有可意兒的,我給您安排一下?”
那人皺起了眉:“哎呀,我是就衝著花魁娘子來的啊,他要是不在,我就改日再來吧。對了,她明日不出局吧?”
夥計面露為難之色:“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花魁娘子的安排,咱們做夥計的哪能那麼清楚?”
那人起身道:“說得也是。明日我再來碰碰運氣吧。對了,回頭你若是得便,幫我轉告花魁娘子一聲,就說是故人來訪,讓她這幾日千萬留出點時間見我一見。”說著,不動聲色地將一枚銀錁子塞到夥計手中。
夥計一怔,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錁子,約莫有一兩上下。雖然市面上銀錁子不能直接當錢花,但到櫃坊去兌換,少說也能換出一千二三百個銅錢。頓時眉開眼笑,道:“您老放心,一定把話帶到。對了,您是何時與花魁娘子相識的,我好細細回稟。”
那人怪模怪樣地笑了笑:“時間麼?太久了,我也記不得了。相識的地方我倒是記得,在河東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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