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司機是個老實人，一路上連黃燈都不會強衝，兩隻手全放在方向盤上，全程車速沒超過80碼。
聽到宣禾突然開口這麼說，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用結巴的語調和稀泥：“沒，沒，沒有吧，這路上都是車，有重複路線很正常。”
正常個屁！這輛車從公司出來就跟在後面，不快不慢保持著半個車距的速度，越看越覺得是在跟蹤。
宣禾捏緊了手裡的揹包，又持續觀察了幾分鐘，對司機說：“這個路口掉頭！趕緊！”
“哎哎！知道了。”司機一把轉動方向盤，車裡的導航正在瘋狂呼喚“您已偏離路線。”
不過他開車技術實在有限，急轉彎後被直接佔了兩個車道，又突然一個急剎車降低車速。
“前面前面！”司機又結結巴巴指向前方，“前面這車擋路，我沒法穿過去。”
宣禾往前一看，前方進入車輛擁堵區間，有三輛車並在三個車道。
“你用中間穿過去啊！”宣禾急得大叫，直拍駕駛座的車位。
“不，不行！這中間的車距不夠一輛車過去！”
眼看著後面剛甩掉的麵包車又跟了過來，宣禾心中一陣急亂。
從包裡拿出紐扣形狀的按鈕塞在衣服的內側口袋，按下按鈕後給蘇庭打了個緊急電話。
“怎麼了……”蘇庭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宣禾的急切聲音。
“我被人跟蹤了, 傳送了一個連結, 如果我失蹤了，就順著這個定位來找我。”
司機又從後視鏡好奇看著她在折騰什麼奇奇怪怪的高科技。
聽到宣禾用最快的速度說完這句話, 聽到“失蹤”兩個字的瞬間驚慌失色。
扭過頭說：“你，你，你這是惹到仇家了啊！那不會殃及我的車吧？要不，要不我在前面放你下來！”
宣禾衝他翻了個白眼, 網約車司機還在衝她嘀嘀咕咕讓她下車, 麵包車已經離得很近了，宣禾看到車側門被開啟，她緊張得捏緊了揹包帶子。
就這傻叉司機肯定是不可能幫她鎖車門，就在她計算下車跑向人群獲救的機率有多大時, 後面十字路口突然開過來兩輛警車。
閃著警用燈, 烏拉烏拉停在擁堵的車群外面。
麵包車原本開啟的側門又重新關上，後側又跟來了輛警車，看起來是車隊巡邏。
路口擁擠的車流緩慢通行, 那輛麵包車終於轉了個方向開走了。
宣禾跟司機同時鬆了一口氣，那結巴司機看了眼後座，發怒說道：“你快從我車上下去，早知道你這麼危險，我就不接這單了！”
宣禾被趕下了車，手機按了好幾下只顯示低電量。
這裡過於危險，那些人隨時都會回來。
她強裝鎮定趁著巡邏警車隊還沒走，直接衝過去拍窗戶。
“警察同志！我被人跟蹤了！”
“怎麼回事！”副駕駛上一個老警察探出頭來問道。
宣禾重新坐上警車, 被帶回警局做了筆錄。提著一口氣講述要那輛可疑麵包車的事, 才緩緩松下勁來。
“你先別緊張。”做筆錄的女警察好心給她遞了張紙。宣禾才發現剛給她倒的紙水杯已經被她緊緊捏皺，微燙的水扣在手背, 泛起一片紅。
後知後覺才察覺到手背發疼。
因為只是口述猜測, 沒有確切證據，也不方便採取下一步行動。
手機還處於沒電的狀態, 問警局借了充電線, 被她一直捏在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