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兒見過這情形,躺在病床上的人因為肋骨骨折只能平躺,腳上綁著石膏高高翹起,臉上還有鼻青臉腫的痕跡,頭髮已經被剃光包了一層厚厚紗布,縫了十幾針。
“你們把他打成這樣了?”張菲驚恐看向蘇庭,“你讓我看就是為了警告我,然後對我嚴刑逼供嗎?”
說完她突然衝到龔成貴病床旁的櫃子那兒,拿起一把水果刀頂在自己脖子,手抖得跟個篩子一樣,對蘇庭哆哆嗦嗦威脅道。
蘇庭無語得扯了扯嘴角,這人怎麼戲比自己還多,到底誰才是演員?
“不是我做的!”張菲又把往前舉,激動得甩來甩去,“是安強和年齊輝做的!你不能誣陷我!”
蘇庭攤開手:“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知道是他們兩個做的?”
張菲被反問得噎住,渾身更加發抖。
“我這幅樣子,不是蘇庭害得。”龔成貴怕這個瘋女人傷到自己,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是邵陽冬,他派人想把我滅口。”
張菲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一般凍住,當頭一棒砸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你說……你說什麼?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現在這幅樣子還不夠讓你相信嗎?”龔成貴側過頭,努力想把腫脹的眼睛睜開。
即使這樣,張菲也能從他眼中看到恨意。
“他是不是也讓你去辦事,許諾你事成以後給你多少好處?”龔成貴情緒激動,用尚且完好的右手,狠砸了床杆,“我告訴你,他就是個騙子!他騙了那麼多女人給自己投資,沒有利用價值就一腳踹開,對你也會是這樣!”
張菲緩緩把手落下,不再激動舉著刀。
蘇庭就站在門口,她帶張菲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利用心理攻擊,一層一層撥開她的防備。這種偏執的女人,可能不相信自己的話,但是她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菲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她手機又開始震動不停,從破碎的手機螢幕,能依稀看到來電顯示——張宇的媽媽。
她都沒有備註自己媽媽,直接備註是弟弟的媽媽,張菲心中有怨,但是她不敢說。
蘇庭伸手拿過張菲的手機,張菲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無論什麼事,你被禁錮住了,只有自己砸了鏈條才能掙脫出來。”蘇庭把手機還給她,觸碰到張菲冰冷的指尖,“張菲,我父親很看中你,你原本可以有個很好的職業未來。”
張菲已經沒有力氣拿緊手機,“啪嗒”一聲落下,她貼著牆面頹廢蹲下。
“你不要再打給我了,我已經辭職了沒有錢,也不會再拿錢補貼給你和弟弟了!”張菲對著話筒最後一次吼道。
她走上前叫住蘇庭:“是邵陽冬教唆我去做的,這樣我是不是可以少判一些罪?”
蘇庭轉過身,看著張菲這個單純的女人沒說話。
張菲定定看著蘇庭,低下頭:“我知道你已經察覺到是我了……”
“是啊,不僅如此,我還察覺到了你誣陷給年部長和安部長,”蘇庭面色不動,抬了下眼皮說道,“邵陽冬第一次設計把監控黑了,但是你把做假賬的資料放進安部長電腦裡之前,我們已經在他辦公室安置了另一臺攝像機。”
張菲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縮了一下。
“所以你是要保邵陽冬,把所有的罪名都自己攬下來,還是從實交代?”
四個小時後,蘇庭拿到了張菲這裡的證據和證詞,連帶龔成貴的證詞,一同讓年齊輝送到檢察院。
這兩天趁著蘇坪昌在接受調查,股票跌停到低點,蘇潤堯想趁機大幅度收購股份,吞併公司。
好在年齊輝和一眾黎璇帶進來的公司高層,把公司狀況暫且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