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來了？”雖然表情沒變，徐景琛說話的語調柔和下不少。
“那邊處理完了！”徐廷曜衝著電話說話聲帶著一絲親暱，還是像小時候的樣子，“哥哥你現在在外面拍攝嗎？什麼時候回家？”
“今天吧。”徐景琛說
他坐在車輛後座，讓原本要開回劇組的司機轉道回到徐家大宅。
徐廷曜比徐景琛先一步回到家中。
媽媽去世後家裡保持著慣有的安靜，一樓只有管家和保姆在安靜走來走去。
新來的保姆見他進來，恭恭敬敬叫了一聲“小少爺”。沒想到徐廷曜腳步頓了一下，朝他點點頭，才有繼續往上走。
“幸虧葉家的人今天不在。”年長的管家從保姆身後走了過來，“下次葉家的人過來時，注意不要叫小少爺。”
常年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管家說話聲很低沉，讓家裡的下人每次聽到都下意識不敢出大氣。
眼神中卻帶著好奇的目光，徐廷曜也是徐正銘的兒子，為什麼不能這麼叫？
腳步聲踩在地毯上細潤無聲，徐廷曜正了正身上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盡頭的書房。
路過一處的時候頓了腳步，是媽媽畫的一張全家福，被徐全銘找人裱起來掛在書房外面最顯眼的地方。
明亮的廊燈能反射出自己微笑的臉，這個表情他從小時候就開始保持，二十多年過來，在這個家裡面具已摘不到了。
葉婉凝的畫技超群，相框內的三個人栩栩如生。沒錯，是三個人，他不配出現在這張全家福中。
從小他就知道，他是徐全銘從外面抱回來的私生子。雖然葉婉凝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他，待他雖然不像自己的孩子那樣視如己出，至少也事事關心。
只是葉家知道這件事後勃然大怒，差點在一個雨夜把自己趕出去，也絕不允許自己跟徐景琛一樣，按照“景”字輩來起名。
徐廷曜能感覺到，這麼多年自己就彷彿是借住在徐家的鄰居小孩。有葉家壓著，他最多隻能保持這個身份。
好在……他看向全家福中的徐景琛，彎彎的眼角笑意更濃一些。
好在他還有個哥哥。
會在雨夜自己被趕出去的時候撐著傘來找他，葉老爺子每次過來不給他好臉色的時候，也是徐景琛把葉秋鶴耐心哄好。
七歲那年徐景琛在後花園發現奄奄一息的徐廷曜，這小孩剛被爸爸領回來不久，那個時候他已經明白這對家裡意味著什麼。
這個五歲的奶糰子從二樓陽臺摔下來，能明顯看到腳都摔骨折了，硬是一聲沒吭。小手伸出來，對徐景琛說：“哥哥，籠子裡你養的小鳥昨天飛出來了，我想把它抓回來。”
“……”
徐景琛看著他很久都不說話，徐廷曜感覺那時候自己都要痛死了。
終於聽到徐景琛說：“沒了就沒了吧。”
隨後立馬轉身去叫人把他送進醫院。
徐廷曜生得和他的親生母親一樣，面部線條柔和，長相沒有攻擊性。此刻依然保持著眼角彎彎，把目光從全家福中移開。
至少他還有個哥哥不是嗎？
推開徐全銘書房的手頓了一下，他將嘴角的笑意隱藏起來。徐全銘不喜歡他這樣。
他這個不負責任的親爹，告訴自己要韜光養晦。
不過也算做到了，至少徐全銘已經逐漸把徐家和葉氏無關的業務，逐漸交給自己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