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清明節，經過一番艱苦奮戰，田志森終於如期搞定樣品。
臨走時，胡倩蓮得意的說：“田老闆，希望下次來還能聽你講中國歷史。”
“在下才識學淺，勉力而為。”田子欣態度很謙虛。
這段時間，他經常被問得額頭冒汗，如坐針氈，這個學生他已經完全駕馭不住了。
胡倩蓮笑道：“希望你有機會也去臺灣走走，我帶你見識一下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那裡有日月潭，阿里山，各種各樣的美食……更重要的是還有自由呼吸的空氣。”
“一定有機會的。”田子欣微笑。
送走胡田二人，他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空虛，又給關菲打了一個電話。
這段日子，陳梅完全不理他了，電話也不接，耍起了小性子；整天穿著工服，戴著工帽，在灰塵滿天，嘈雜紛亂的施工地點轉悠，一門心思盼著早點住進大別墅呢。
工廠從沒來過一次，業務上的事也不關心，憑藉10的乾股，前期巨大的貢獻，這輩子她都不用再努力了。
可正當工廠蒸蒸日上之時，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傳來，杭州程總打電話來說明王的產品在浙江已經被人仿製了。
這可是被挖牆角的大事，田子欣不敢怠慢，立刻趕赴杭州瞭解情況。
……
在筧橋機場下了飛機，搭計程車直奔程總的銷售中心。
浙江人模仿能力超群，尤其在無序競爭，野蠻狂飆的八九十年代，他們把市場上的東西買回來拆解一番，就能造出一模一樣的產品來。
並且能把價格做到你想像不到的低。
曾幾何，中國小商品集散中心是大名鼎鼎的江城漢正街，八十年代，漢正街風頭無兩，牛逼得很，全國各地批發商排著隊來進貨；從九十年代初開始被浙江人趕超，最著名的就是義烏小商品市場。
他們能從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東西上賺大錢，紐扣，針頭，端子，撲克……著名的姚記撲克，能做到年銷售額十個億，成功上市，令人不敢想像。
再比如溫州螺絲，小小螺絲，幾厘幾分一個，培育出多少億萬富翁；粵省也算產螺絲的地方，就是價格上搞不過溫州人，粵省的螺絲市場基本被溫州人佔領。
你不服都不行。
自己的產品被浙江人模仿，這意味著什麼後果，田子欣心知肚明。
自己預想一年壟斷期實在是太樂觀，嚴重低估了浙江人的模仿能力。
………
“程總，快把東西拿給我瞧瞧！”風塵僕僕見到了程總，簡單寒暄幾句，他顧不上喝茶，開門見山的說。
程總從倉庫裡拿出一隻樣品，擺在寬大的辦公桌子，點指著說，“田總，就是這個東西，簡直跟咱們賣的一款產品一模一樣。”
田子欣拿起產品翻來覆去的仔細看，果然跟自己產品幾乎一樣，就是輕了許多，明顯是偷工減料了。
浙江人能把成本壓縮到最低，一是靠偷工減料，他們能把不重要的部分精簡到極致，在消費者還沒有形成精品意識的年代，無疑是一大殺手鐧。
二是把資源優勢發揮到極限，幾臺螺絲機買回來，擱在家裡，工人就是一家老小；一家做螺絲，親戚朋友都來做，形成產業優勢，成本大大降低。
你怎麼搞得過他們。
“價格比咱們低多少？”田子欣皺著眉頭問。
“三分之一吧。”程總遞給他一顆中華，幫他點上。
田子欣吸了一口煙，問：“對方什麼來頭，清楚嗎？”
程總從抽屜裡掏出一張名片，“前幾天，他們上門推銷過，這是他們老闆留下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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