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田子欣站在窗前,昂首凝望明月,悵然若失。
重生了,改變了自己和身邊一些人和事,但姻緣的事卻還沒有觸及過。
五天前,他剛從磚瓦廠回來,就見周家村的周婆子被老兩口熱情的送了出來。
周婆子見了他,鬼鬼祟祟的笑了笑,神神秘秘的遁遠了。
周婆子是有名的媒婆,靠一張嘴巴吃飯,巧舌如簧,能把貞婦說得心開花,能把曠夫說得流鼻血,著實了得。
她上門自然是來說親的,和上輩子的時間點都一樣,說的那個人大概也是不會變的。
難道,姻緣這種神奇的東西真的是可以超越時空的存在。
感傷著,眼前不自覺浮現出一個如月光般皎潔明媚的少女,她梳著粗大整齊的麻花辮,穿著一件白色綴藍花的連衣裙,面帶羞澀,俏麗如風中的小白楊。
隱隱有一首滄桑又憂鬱的歌聲不知從何處緩緩飄來。
“你那美麗的麻花辮,纏那纏住我心田。
叫我日夜的想念,那段天真的童年。
你在編織著麻花辮,你在編織著諾言。
你說長大的那一天,要我解開那麻花辮……
你幸福的笑容像糖那麼甜,不知美夢總難圓。
幾番風雨吹斷姻緣的線。
人已去夢已遠……”
杳杳渺渺間,歌聲彷彿從靈魂深處響起,又彷彿來自寂靜的夜空。
“郎騎竹馬來,饒床弄青梅。
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田子欣回首往事,不禁黯然神傷,泫然若泣。
上輩子,這個少女為了還家裡的債,早早被父母逼嫁了,如一朵早謝的春花一樣過早凋零。
自己一生的愛情也宣告結束。
婚姻的失敗是上輩子人生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
而這輩子,誰又能和我廝守一生。
…….
何以解憂,唯有創業。
決心下來後,田子欣便開始啟動電線插頭廠的專案。
他第一時間去磚瓦廠宣佈了自己的決定,幾個骨幹都感到驚訝,磚瓦廠正興旺著,等著賺錢呢,他怎麼就去搞其他專案了。
田子欣宣佈提升汪永年和王春生為廠長,一個對外,一個對內,平級,遇事不決可以直接向自己彙報。
週中年和田子歡提升為副廠長,一個負責人事後勤,一個負責治安管理,而自己榮升為董事長,主要是全域性把控,具體事宜一般不會過問了。
眾人只得同意。
交代完了廠裡的事,田子欣便駕著雙排座去縣裡找周治平。
這事是他牽的頭,自然要盡手中的權力來給自己資源和幫助。
開著雙排座來到縣政府門口,門前整裝肅然,配槍直立的警衛立刻上前,用十分標準威嚴的姿勢伸手把他攔住。
一股肅然之氣撲面而來,田子欣連忙下車,說明來意。
警衛讓他等一下,就進保衛室打電話。
過了一會,一個穿著白襯衣黑褲子,漂亮又幹練的年輕女子走出來,開啟了巨大的鐵柵門,領著他到指定的地方停了車,親自帶他進去。
說實話,活了兩輩子,他還是第一次進縣政府的大院,一進門,就看見牆面上刷著五個毛體大字“為人民服務!”鮮紅醒目,讓人感到一種博大浩瀚的情懷和高尚無私的節操。
但見松柏森森,建築儼然,氣氛井然嚴肅,工作人員拿著各種檔案,步履匆匆,又有條不紊的來來往往,令人不得不感嘆到人民政權的平穩和國家機器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