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如何幫助那些即將來到艾蘭新區的熱疾患者取暖的問題,在諮詢過尤爾根公爵之後也獲得了不少的方案,正如艾薇兒所說的那樣,艾雷斯坦家作為掌管著教育和魔道具相關領域的大公爵家,對這些東西都非常熟悉。
得到了建議之後,梅菲斯特便起身打算離開了,站起來再次向尤爾根公爵致意,便轉過身去,但在梅菲斯特走出兩步之後,卻得到了尤爾根公爵的挽留,或者說,疑惑。
“梅菲斯特……還是說,叫你浮士德?”
“都是我,但可以的話我更希望在沒有穿著那身斗篷的時候叫我為浮士德。”梅菲斯特轉過身去,看著尤爾根公爵。“說起來,自從那場審判會議之後,這是我第一次和公爵大人單獨見面。後來雖然也有過幾次宴會一樣的場合,但並沒有什麼機會交流……公爵大人應該是有很多事想要問我吧。”
“……想要問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我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尤爾根公爵輕輕搖頭。“至少,那天把我從天上踢下去的事,還有後來幫助艾雷斯坦家穩定立場的事,我都必須向你道謝才行,但是,和艾雷斯坦家的事不同,你欺騙了阿妮艾絲,直到現在也是。”
“……”梅菲斯特保持沉默。
沒有對阿妮艾絲說明自己的身份,似乎已經成了雙方預設的方案。
雖說艾雷斯坦公爵這樣做,有點不顧及當初在浮島上面幫了他的情面,但是僅僅作為阿妮艾絲小姐的爺爺的話,如果有這樣不清楚底細和想法的人接近自己的孫女,也會擔心的。
將尤爾根公爵替換成梅菲斯特,再把阿妮艾絲替換成蕾恩,再把浮士德替換成任何一個底細不明又和蕾恩認識又有些親近的人,梅菲斯特都想讓對方直接感受一下“愛的力量”。
所以梅菲斯特並非不能體會到尤爾根公爵的心情,尤其是在那位莉莉婭女士的事解決了之後,尤爾根公爵的立場只會變得比以往更加的堅定。
“公爵大人是希望我不要再靠近阿妮艾絲小姐了嗎?”
想來想去,梅菲斯特也只能想到這個可能,不然尤爾根公爵又何必露出這種堅決的態度?
只是,以阿妮艾絲小姐的性格,也未必會接受這種結果。
尤爾根公爵聽到之後也輕輕的搖頭否認了梅菲斯特的說法。“我不會要求你這樣做,雖然我有顧慮,但我很清楚,對於阿妮艾絲而言,浮士德是個多麼重要的朋友。你也應該聽到過類似的話,那孩子和我很像……”
“……確實。”梅菲斯特確實聽到過類似的評價,在蕾安夫人那裡。
但問題是,對於尤爾根公爵而言,莉莉婭小姐可以說是他年輕時少有的得到他認可的朋友,對阿妮艾絲小姐而言,自己真的有這麼重要嗎?雖然阿妮艾絲小姐的朋友確實有點少,但應該不至於像尤爾根公爵那樣近乎孤家寡人。
而且和莉莉婭不同,哈雷,至少弗蘭克斯並沒有拒絕梅菲斯特,沒有拒絕浮士德,畢竟和莉莉婭不同,梅菲斯特可是早就和多伊古諾家綁在一起了。
但是,這並不是能將梅菲斯特帶入莉莉婭的角色並展現出另一種可能的某種猜想,尤爾根看著梅菲斯特,仔細的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的眼睛,他的一切。
“別人有沒有向你說過,你的存在會讓接近你的人感覺到虛無縹緲……不管怎麼伸出手,都無法接觸到你?”尤爾根公爵突然說了這樣的一句話,讓梅菲斯特有些摸不著頭腦。
想了想,梅菲斯特輕輕搖頭。“我自認為我還是挺平易近人的,直到現在我也沒有跟任何一個人產生過矛盾。”
“我們一般將那種人稱之為牆頭草。”尤爾根公爵看者梅菲斯特說道,眼中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感覺。“但是你給人的感覺卻又和他們不同……浮士德,你根本不屑於與去理會這些東西,你對哈雷,對貴族的體系感到不屑,你的目光平靜卻又傲慢,你的思維與我們截然不同。”
“如果您是指我對哈雷的貴族制的看法,以及這個帝國的人以追逐利益為主的生活方式的話,我確實無法融入這裡。”梅菲斯特右手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但是我並不對此感到厭惡,我也不想對這個帝國的歷史指手畫腳,我更沒有想要改變這個帝國的強烈想法……我與大家的不同,只因為我們所接觸到的文化,維持我們世界觀的理念存在不同而已,因此,比起所謂的天才,我更喜歡那些憑藉自己的努力在底層掙扎著前進的人,那樣會讓我看到努力的價值。”
“如果說哈雷的大部分人是追逐著利益的物質主義者,那麼我應該是一位不太徹底的人文主義者……我容易對別人的悲慘遭遇感到心軟和同情,我容易因那些努力掙扎的人產生鼓舞,但是,也僅此而已。”
“除此之外,除了我們之間當理念不同之外,除了我們之間的價值觀不同之外,除了我們所度過的時間不同之外,公爵,我和你又有什麼區別呢?我們都只是人,只是一個普通人,想要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拼盡全力,想要讓周圍的一切都隨著自己所期望的那樣發展……這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很普通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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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傲慢,這只是一個拼了命的想要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卻發現這個目標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而不得不努力向前的人的一點點維持自我的手段而已。”
“我理解您擔心我會對阿妮艾絲小姐帶來不好的影響,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就這樣消失在阿妮艾絲小姐的面前,對我而言,她也是重要的朋友,如果是我這對陌生人或者某類人過度的冷漠讓你感到不安的話,那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會為了自己的朋友而付出真心的真誠。”
“至少,請你相信,我不會把阿妮艾絲小姐帶到任何危險的地方去,也不會對艾雷斯坦家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我只是在為了守護我得一切而努力而已。”
“……”尤爾根公爵看著梅菲斯特,稍稍沉默了一下,接著便像是放棄了一般的嘆了一口氣。“本來我不該因為這種程度的話術就相信你的,但是,不管我說什麼,阿妮艾絲也不會輕易改變她的想法,那孩子已經認準你了。”
“有空就來家裡吃一兩餐飯,正好臨近假期,阿妮艾絲的父母也該從外面的學院放假回家了,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梅菲斯特看到尤爾根態度變軟,頓時安心了一些,但是聽到尤爾根後面的那段話的時候,突然皺起眉頭,露出疑惑的表情。“……等一等,為什麼我突然感覺我們從討論到阿妮艾絲小姐的時候話題就有點不對勁了?”
為什麼要突然介紹阿妮艾絲小姐的父母給我?
梅菲斯特的表情扭曲了起來,無法理解當事最近突然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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