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那騎馬的走近了,忽然“咦”了一聲:“你……是那日在洛家集市上的小童?”聽聲音是個女子。陸銘驚訝的轉過頭,發現果真是個女子,她之前穿著鎖子甲讓人以為是個男劍客。那女子約莫三十多歲,扎著觀巾,臉蛋十分乾淨,並不像一般的江湖人士。她開口就是酒氣,眼中也都是好奇:“大冬天的,你一個小童怎麼在這裡趕路?不怕被野獸吃了?”
陸銘好奇道:“你是誰?”
“我?”
那女子忽然笑了,指著自己道:“一個醉鬼,你沒看出來?”她伸手撥了馬韁,和陸銘一起慢慢走。陸銘無語道:“一個女人,竟然在半路上喝得酩酊大醉!”
那女子噗呲一聲:“哎,如今的小童,倒是有點‘先生’的風采了。”
陸銘聽她擠兌自己,更加無語。
那女子靠在馬背上,一雙眼睛就盯著陸銘,兩人的速度是一樣的。走了片刻,她忽然開口道:“那日在洛家集市,你是不是被一個法家弟子給救了?”陸銘點頭道:“確實。”那女子又問道:“那法家弟子是不是讓你也加入法家?”陸銘也點頭道:“沒錯。”
“不妥,不妥……”
那女子忽然連連搖頭:“他法家的弟子太過嚴謹,為人正直卻少了圓滑,還有那什麼天罡二十四法令,都是些讓人不爽的東西。你一個小童去那種地方,不出三日就要煩死了,每日聽那什麼上官大夫說教,悟不得什麼大道理。”
陸銘聽她貶低嚴書,心想嚴書那樣有什麼不好?不解道:“嚴書為人正直,沒有什麼不妥吧?若不是他行俠仗義,那些盜匪豈不是更加猖狂。”
那女子道:“以你的劍術,那幾個盜匪本來就不是你的對手。”
陸銘本來聽她貶低法家,以為她有些見解,沒想到只是一些抱怨。他失去了耐心,搖頭道:“我自有辨別,不需要你來替我做主。”那女子愣了片刻,忽然笑道:“那……就不耽誤你趕路了,都到三樹口。”她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並沒有加速前進,仍舊是慢悠悠的走著,和陸銘的速度一模一樣。前面有三棵並排的楊柳樹,正巧堵在路口。那女子策馬繞過去,繼續和陸銘並肩而行。
又走片刻,她忽然把酒壺遞了過來:“喝不喝?”
“不喝。”
“冬日趕路,喝點酒不僅暖和,也有力氣。”
陸銘看向她的馬背,心想自己身子小,若是能坐在她後面那塊地方應該可行,正要開口,那女子卻連連搖頭:“想和我一起騎馬?嗯,不妥,不妥,那樣就更耽誤你趕路了。”
陸銘:“…………”心想這人一定很小氣,騎馬當然更快,又怎麼會耽誤自己趕路?
那女子又把酒壺遞過來:“當真不喝?”
“…………”
陸銘接過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但入口竟然全是苦澀,胃中翻湧,幾乎把肝和腸都吐了出來。他覺得喉嚨燒的疼痛,雙目也變得酸澀,但這感覺只持續了片刻,等睜開雙眼,竟然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草叢裡。再看日頭,已經到了正午。他心中頓時一陣古怪:“我暈倒了?那人給我喝了什麼鬼東西?”站起身往四處看去,頓時愣住了。這裡分明是他昨夜睡著的地方,這樹洞還是他親手挖開的。
難道之前的趕路只是一場夢?
陸銘有點不可置信,走到河岸邊上,發現這裡確實是昨夜睡覺的地方。也就是說,他今天並沒有趕路,而是睡過頭了。至於半路遇到的什麼怪異的女子,應該也是做夢。
他匆匆的吃了點乾糧,往大路上走去。當時離開洛家集市的時候只買了十天口糧,他一直省著吃,想盡快趕往營丘去拜見上官大夫。如今耽擱半日,他也加快了腳程。只是走著走著,陸銘忽然覺得有些熟悉,似乎他來過這裡,一樣的道路和景色。他心中古怪,但也沒在意,可再走片刻,忽然見路口上其整整的立著三株楊樹,頓時止住了腳步。
“……三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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