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莊的人生活在大山裡,打獵為生,每逢過節會運一些皮貨去集市以換口糧。這裡的人十有八九是獵戶,人人有弓箭,刀劍也有不少。本來大山裡的莊子就男丁稀少,加上妖怪作亂,前些年死了不少男丁,所以陸銘進來的時候發現都是婦孺。
三年前,趙公子去營丘拜師,本來想學來一些除妖的本事,但他天生病體學不得武,被雲式劍宗給回絕了。趙公子無奈,只能去坊間求藝。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位機關大師的指點,改作了偃甲門徒。趙公子學藝三年,習得一些本事,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他聽到妖怪又在擄劫人畜,十分憤怒,就召集本地的獵戶進行了這次圍剿。
遇到陸銘,完全是一種巧合。
如今妖物被誅殺,趙家莊的人也恢復了以往的狩獵活動,這一大早就集結眾人打獵去了,怕入秋了食物不夠。之前那兩個妖怪在山林裡面,獵戶們不敢深入林子,生怕被妖怪吃了。
陸銘養了兩天傷才從屋子裡出來。一眼望去,發現這裡用的東西十分破舊,屋子是毛草的棚頂,四周連個像樣的籬笆也沒有。這裡的人穿的大部分是獸皮,腳上並不穿鞋,也是一層厚厚的獸皮。唯一能看的,就是他們手裡的刀和劍了。據趙公子解釋:“因為時常被妖怪和猛獸騷擾,所以文王下了‘鑄劍令’,任何人可以攜帶兵刃,稍微大一些的集市就能看到武堂。”
陸銘沉吟片刻,心想這裡一定又是個奇怪的世界。之前進到各種奇怪的地方,總有人跳出來說“你在做夢”或者“你不是你”之類的。可這一次卻不同了,沒有人再和陸銘計較這些,似乎他的存在變得不重要,也沒人關心了。
這種感覺反而讓陸銘有點心慌,似乎被什麼遺棄一樣,孤零零的。他心想一定要找到薛靈雙,轉而問起‘殷時君’的名頭,趙公子一連都是搖頭,說從沒聽過這麼一號人物。問起京城和涼山城這些地點,趙公子也是連連搖頭,說從沒聽過有那種地名。當問起天沐寺,趙公子頓時肅然起敬,說:“天沐寺建在崑崙山腳,自成一脈,那裡都是些降妖除魔的大能,只是十幾年前天沐寺忽然閉寺,不再接見外客,如今想去拜會十分麻煩。且天沐寺距此十分遙遠,騎馬也要七八年才能到達,更不要說這路上的妖魔鬼怪了。”
尋常人在野外亂走,十有八九會被當食物吃掉的。
“我觀小兄弟的談吐,不像尋常人家,不知為何打聽天沐寺的蹤跡?”
陸銘道:“我有一個重要的人在那兒,必須去一趟。”
趙公子不疑有他,沉聲道:“若要遠行,需得學些招式來自保,小兄弟不如在此住上幾年,讓樊雷教你一些拳腳招式,等幾過年力氣漸長,才能出去闖蕩。”言罷,從一個木匣子裡拿出一柄長劍,遞給陸銘:“這劍是家父之物,傳與我,可惜我天生體質多病,習不得武,只能將它封存起來,不如今日贈與小兄弟。”
陸銘連忙道:“無功不受祿,不敢。”
趙公子搖頭道:“不用過謙,小兄弟一看就非凡人,想必日後會有些建樹。我趙家莊都是些粗野的莽夫,練不了上乘劍法,你若能持此劍斬殺妖怪,不枉今日贈劍之義。。”
陸銘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劍柄。
很沉!
這劍是一半銅,一半鐵,銅為劍柄,鐵為劍刃,有二十多斤。
陸銘退化成了八歲的軀體,拿起來有些吃力,劍柄上厚重的青銅花紋擱在手心,有種難言的沉重。我手握劍柄,劍鋒下滑,流水行雲的使出一招“斷夢”,最後收招的時候劍鋒因為太過沉重壓彎了肩膀,差點將陸銘帶翻在地。趙公子看得連連點頭,又忽然搖頭,開口道:“你的劍法從哪裡學的?”
陸銘道:“向我師父學的。”
“不知你師父姓甚名誰?”
陸銘心想,既然這裡不是原來的世界,那就沒必要提齊雲飛的名頭了,只搖了搖頭:“學藝不精,不敢亂說師門的名頭。”趙公子點頭道:“確實學藝不精。恕我直言,你的劍法一開始平平穩穩,勁力藏在手臂,隱而不發,還算尚可。但到了後半招忽然飄忽不定,威力全失,破綻頻出。別說我體質多病,即便是尋常的獵戶你也鬥不過。”
陸銘有些不服氣,都怪現在內功沒了,本來後半招是要用內功來催動的,不然劍法會因為速度和力量不夠露出破綻。此時被趙公子一語說中,陸銘覺得有些不服,說道:“還請指點。”
趙公子見陸銘出言挑釁,並不氣惱,因為他也是經過大是大非的人。他早年父親被妖怪殺死,後來出門學藝也是受盡了侮辱,但他為人堅韌,性子也能吃苦,終於拜入了偃甲的大門。此時他站起身,拿起旁邊的一根木柴,道:“好!我與你過幾招。”
二人走出屋子,來到外面的泥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