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靜直覺自己窺見了不該窺見的東西,終是一聲嘆息,放棄了追尋這個他可能需要找尋一生的答案。
想要修仙,果然不能從別人那裡找尋答案嗎?
每日忙忙碌碌的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間又是半年過去了,期間又有大臣無數次老調重彈關於選妃的事情,卻被劉凌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搪塞不過去的,一律沉默對待,即便是有人哭暈在高祖畫像之前,劉凌也沒有下令選妃。
而在這半年間,有不少人被皇帝問及了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如果犧牲百萬人可以拯救千萬人、億萬人,你會如何去做?”
劉凌並不是個會一時興起胡亂刁難人的人,所以大部分被問到的人都以為皇帝是想要藉由這樣的問題來考驗他們的才幹和決斷能力,很多人都誇誇其談說出了一二三四五各條可能出現的結果,少數像是戴勇這樣實用主義地則直截了當地選擇“犧牲”。
唯有一條是幾乎相同的,那就是絕大數人都選擇了“犧牲”,雖然他們都知道這樣對於被犧牲的人來說不公平,雖然很多人覺得犧牲百萬人去救千萬人、億萬人聽起來很玄乎,可如果真有這樣的選擇放在他們面前,他們還是會選擇“犧牲”。
面對著這樣的答案,劉凌漸漸沉默了。
人們發現皇帝越來越喜歡飲酒,宮中內外,經常能看到皇帝對月小酌的場景,以至於御花園裡經常有“宮女”在月夜裡不小心“誤闖”,可因為有少司命的存在,根本就沒有誰能給靠近小酌的皇帝附近。
即便是靠近了,她們也會發現根本不會有“酒後亂性”的皇帝發生些什麼,因為飲完酒後的他眼睛亮的驚人,半點看不出喝過酒的醉意。
這半年,皇帝除了嗜酒以外,還開始練武了。
劉凌有一把佩劍,劍名“含光”,平日裡只做禮儀所用,從未抽劍用過。
這把劍原來的主人是劉未,劉未曾告訴過自己的兒子們,天子之劍用於震懾,一旦到了天子亦要拔劍的時候,那說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哪怕是再鋒利的寶劍也無力迴天,所以天子之劍拔之不祥,即便是佩戴,也只能隱而不發。
久而久之,劉凌嫌腰間佩著這麼個大傢伙礙事,除非檢閱軍隊或著戎服之事,極少佩戴此劍。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劉凌開始隨身佩戴“含光”,且閒暇之時經常和身邊的禁衛軍切磋劍術。
他小時候有蕭逸傳授武藝,又有先天之氣這樣的外掛,即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沒有好好地用過功,內功都算得上江湖上二流高手的程度,如今勤奮起來,等閒幾個江湖好手近不了他身。
劉凌的力氣大過旁人,大司命和少司命走的都是陰柔巧技一派,沒有辦法好好教導劉凌,最終是請了雲中君和東君親自來傳授。
雲中君走的是勢大力沉的戰場殺技,東君則是出其不意的雷霆一擊,劉凌好學又勤奮,就連東君都說如果不是蕭九當年走了狗屎運,劉凌的經脈也是能夠承受得了東君的傳承,繼承他一身武藝的。
到了半年之期快要臨近的時日,恰逢快要過年之時,劉凌藉由過年放了大臣們和自己一個假,不必日日早朝,自己也沒有一天到晚留在屋子裡,而是經常在室外賞雪賞梅。
當看到那熟悉的光路出現在祭天壇上空時,劉凌眼睛微微眯起,彷彿已經在胸中演練了無數次那般對身邊的王寧說道:
“去把朕的書房收拾好、燻好屋子,朕一會兒要去那休息,讓他們都退下不必伺候了。”
王寧腦子裡想著諸如“陛下現在越來越奇怪獨處還要薰香之類”的問題,動作卻絲毫不慢地去給劉凌張羅,而劉凌卻找近身伺候的小宦官摘下了隨身攜帶的酒囊,就口就將一袋烈酒喝了下去。
喝完酒的劉凌只覺得眼底都燒了起來,然而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燻然,只是不緊不慢地脫去外裳,又命人取了溫水與他漱口。
冬日裡冷冽的寒風吹拂著劉凌的身體和臉頰,將他因為酒精而泛紅的臉頰吹得漸漸發硬,顏色也由紅變白。
被冷風吹拂著,讓他的頭腦越發清晰冷靜,思路也越見清晰。
“擺駕含章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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