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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動輒就把“毀滅世界”放在嘴邊的神仙,卻似乎認為“殺人”是一件不可饒恕的過錯。
毀滅世界就如同踩死一堆螞蟻的存在,卻認為踩死一隻單個的螞蟻是不對的,這何其荒謬?
到底神仙們是種什麼樣的存在,才會覺得殺掉“一個人“,比將“所有的人”都毀掉更難以接受?
胡夏的王太妃狄芙蘿是不是察覺到了神仙們這種很難自圓其說的矛盾,所以才敢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來威脅瑤姬的同伴,那位夏國的神使?
是該說他們太弱呢?還是說他們太蠢?
霎時間,劉凌對神仙的敬畏之心竟褪去了大半。
看著臉上表情糾結的姚霽,劉凌心中有些無奈。不過出於取悅心上人、不願讓心上人糾結的心理,劉凌決定想辦法讓她理解自己的想法。
“瑤姬,如果你說的沒錯,那麼這位王太妃、那位我未曾謀面過的姨母,其實是個本性上殘酷又暴虐的人,這種人處在統治的地位,將會比普通人具有更大的危險。”
劉凌頓了頓,用更加具有說服力的語氣說著:“更何況她為了威脅你的同伴,已經殺害了無數無辜的人,這樣的人是有罪的。但因為她身處在一個特殊的地位上,所以沒有人能夠審問她、裁斷她、所以除非出現了政治鬥爭,她不可能因為殺了這麼多人而得到應有的懲罰。”
“當然,我也可以按照你說的,派出代國最優秀的說客和將士去幫助流風對抗夏國王太妃,或者讓摩爾罕察覺到其母的居心,從而扳倒她,可這件事要成功耗費的精力、人力和時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在異國他鄉做這種內應的事情,具有很大的風險。”
劉凌越說思路越是清晰,身上攝人的氣勢也越發強烈。
“我當然可以按照你說的去做,可是我不願意。”
姚霽“啊”了一聲,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劉凌看到姚霽的表情,淡淡地笑了:“你也明白了,是不是?我代國最傑出的人才,性命也是很寶貴的,能夠做到這些事情的人,可以留著有用之身做更重要的事,我不願意犧牲他們。”
“相反,有流風的幫助,甚至借用使團的名義,想要接近胡夏王宮、接近王太妃狄芙蘿是很容易的事。不知不覺間殺人有時候很容易,如同九歌中的大司命,就有至少幾十種可以輕易收取人命的辦法,而她,不過是一位手中握有權利的普通女人罷了,她甚至連武功都不會。”
姚霽的表情從驚駭到難以置信,再到了然,直到劉凌說到這裡,才又回覆了一貫的冷靜和沉穩。
她甚至在腦中開始斟酌劉凌的說法,思考著他的決定是否是正確又有效率的。
狄芙蘿有罪嗎?無疑她是有罪的,正如劉凌所說,她不懼殺人,甚至迷戀於能夠殺人的能力和權利,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便是殺的血流成河也無所謂。從她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就看得出,除了她自己的利益以外,什麼人她都是可以捨棄的。
她和秦銘來自於未來,一個大部分地區連死刑都已經被廢除的世界,在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裡,即使是“罪犯”,也是不可以隨便將他她殺死的,所以在她和秦銘的第一印象裡,想到的是借用其他強大的力量壓制住王太妃狄芙蘿的力量,讓她的計劃落空。
這裡也許也有秦銘的一些私心,他愛上了她,雖然她是一個冷酷而可怕的女人,大概在他的內心裡,也是不希望她就這麼死的吧。
可劉凌卻不這麼想。
劉凌想要向她解釋,化解掉干戈的可能性極小,而在這個過程中甚至有可能死掉更多的人,比起“溫和”地解決掉這個危機,確實直接暗殺掉狄芙蘿最為迅速,也最為容易。
失去“王太妃”這一有利盟友的貴族派必定不是摩爾罕的對手,會被徹底的優勢壓倒,也就不會有什麼內戰發生,大約會韜光隱晦地蟄伏起來。
歷史上的狄芙蘿也並沒有長命,她後來死於與摩爾罕一派權利的爭鬥,下場很是悽慘,摩爾罕只是給了她體面的死法,可對於一個終生將權利當做最高價值的女人來說,失去權利比死還要可怕。
這樣的變化,依然還是會改變歷史吧?
姚霽遲疑著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聽到瑤姬似乎對他的提議並沒有之前的那種牴觸,劉凌也鬆了口氣。對於姚霽的疑問,他思忖了一會兒。
“如果你擔心這個,我可以讓大司命們想辦法造成是胡夏王指使的假象,雖然麻煩一點,但和你預言的‘未來’也差不了多少。當時的人固然不敢在胡夏王面前提出這樣的質問,但心裡和私下裡會覺得就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姚霽仔細看了看劉凌,面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喃喃細語:“難怪說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劉凌的耳力何其厲害,當然把姚霽自言自語的話分毫不差地聽到了耳中,但他也無意為自己解釋什麼。
成為帝王,遠沒有表面上那般容易和隨心所欲。他很少動用陰私的手段,但不代表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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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和霸道經常是相輔相生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必須要學會用最小的損失造成最有利的結果,對於他來說,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贊同用那麼多人的性命去完成一個看起來對他們毫無好處的使命,他又如何去說服別人?
這一步,他也是過了很多年才明白。從蝗災時不動聲色地敲打,到後來勸說莊駿為了子孫的前途致仕,生性並不喜歡為難別人的劉凌,也是花費了許多功夫,才讓自己的心“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