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的戰報到了劉凌手中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後,當看完整個戰報之後,劉凌總算是鬆了口氣。
魏坤雖然身受重傷,但總算沒死,禁衛們損失也不是很大,倒是胡夏武士傷亡慘重,阿古泰折了一隻胳膊,其餘武士幾乎人人帶傷。
那些馬車和輜重丟棄在黑灘頭,倒沒有什麼損失,流風公主也只是受了驚嚇,但在這種人人有傷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繼續再出發了,前來接應的肅王和甘州刺史的人馬只能讓他們就地休整,一封急函到了京中,請求讓他們在肅州補充兵力和養傷,等待寒冬過去後再繼續趕路。
帶兵救援正是肅王,也只有心繫魏坤安全的肅王會以最快的速度前來接應,至於甘州刺史和其餘沿路的刺史一樣,都是在京中下達密旨之後時刻準備著接應使團,所以才能第一時間趕到黑灘頭。
張守靜的“預言”成真了,而劉凌相信他的“預言”嚴陣以待,也終於有了
安歸沒有被抓到,可被俘虜的“蒙面人”們卻大有來頭。
在胡夏人剛剛弄出雷火時,摩爾罕王試圖肅王結盟,以雷火和借兵為助力幫助肅王造反,卻被肅王態度堅決的拒絕了,可他卻沒有放棄自己的計劃,派出了以商人為掩護的探子去接觸了方家和陳家。
陳家的家主不願和異族結盟,也不覺得“雷火”是什麼可以能逆轉局勢的神物,直到被竇太妃帶來的投石車大傷了元氣,才隱隱有些後悔,但那時局勢已經無力迴天了。
而當時已經顯現出滅亡之兆的方順德已經是顧不得那麼多了,可惜運氣太差,胡夏人千辛萬苦送入中原的第一批雷火還沒有進入方黨控制的地方,就已經傳來了方黨被火藥攻破城池,方順德當場炸死的訊息。
這一批方家接應雷火的人馬就這麼隱入西域,無法迴歸中原,全靠有胡夏暗地裡的支援,得以在偏遠之地生存下來,因為人數太多,他們沒辦法逃亡胡夏,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代國任何一處,只能倚靠胡夏商人不時運送來的物資存活。
他們也知道去襲擊使團隊伍殺死公主是要冒著巨大風險之事,可是除此之外,他們已經沒路可走。
“這一支暗地裡的人馬,簡直就像是讓人防不勝防的釘子。”劉凌有些慶幸地開口,“還好拔了這枚釘子。”
“是啊。”
已經升為門下侍郎的陸凡後怕地點頭。
“若任由這支人馬在胡夏的支援下發展下去,還不知會如何。這摩爾罕王心機深沉,明地裡要和我國通商,暗地裡卻留下這麼個後手。”
現在是看不出什麼作用,可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等代國和胡夏開始互市之後,動輒幾千人的商隊進出兩國邊境也是常事,這些人原本就是方黨麾下的精兵,豈不就成了夏國人最好的內應?
“兩國相交,各展所長,也沒有什麼。”劉凌卻淡然了很多,“朕不也派了使團帶了重重的禮物,要去把胡夏的水攪得更渾嗎?無非都是為了削弱對方的國力罷了。”
陸凡沒想到這位最為“正直”的陛下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不知道怎麼介面,只能動了動嘴唇,說了句“陛下聖明”。
“不是朕聖明,而是為了生存和發展所施展的‘詭計’,並不是什麼罪惡的事情。只是他們擔心流風公主成為我國的助力而半路截殺,也實在太大膽了一點。朕的禁衛,不是隨便拿來犧牲的棋子。”
劉凌沉聲喚道:“薛棣!”
“臣在!”
“你草詔吧。”
“是!”
薛棣愣了愣,立刻站到案後,提筆等待。
“原本朕不想派太多兵馬去,以免顯得我們寧有所圖,只是朕的表妹一路又是遇襲又是被伏,胡夏的武士也傷亡慘重,如果朕不派出大軍前往,怕是半路上隨便來批馬賊就能把他們伏擊了去。相信摩爾罕王也能理解朕的心意。”
劉凌挑了挑眉:“就按照朕的想法去寫。這是國書。”
薛棣是中書舍人,也就是秘書出身,這樣的差事做的輕車熟路,沒有一會兒功夫,就洋洋灑灑寫了一篇義正言辭的國書,重點將責任放在“遇襲”致使無人可用的前提上,相信摩爾罕王也知道內中是什麼原因,只要他不想扯破皮,也就只能忍了代國派去這麼一支大軍作為“護兵”。
劉凌看完薛棣的詔書滿意地點了點頭。
“將國書以夏文、漢字各擬一封,朕蓋印後即刻發往肅州,交由使團主使秦將軍之手。使團主使、副使依舊由秦將軍和費少卿擔任,使團的護軍……”
劉凌沉吟了一會兒,輕嘆道:“本來不想用大哥得力的人手,可現在這情況,除了魏坤,似乎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他抬起頭:“擬詔,封魏坤為使團護軍將軍,鐵騎山莊蕭十一為副將,領軍八千,徵調甘、肅、涼三地騎兵,共同護送使團入夏。”
“是,陛下!”
蕭十一跟隨王七出入胡夏經商多年,熟悉地理和風俗人情,魏坤沉著冷靜,又心思細膩,兩人都是同樣穩重的人,有不失機變,作為使團的護衛,最是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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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對不起大哥。
罷了,大哥應該會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