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順德又開始覺得牙床劇痛。
“秦王劉祁!”
相比於焦頭爛額,七處冒火八處冒煙的方順德,陳武的日子就要好的多。
但那也僅限於和方順德的人馬比較。
方順德畢竟有方老賊折騰了幾十年的家底,本身又有門生故吏,他輸就輸在拼不過老天。
而陳武的野心,是一點點壯大的,他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稱王稱霸的野心,只不過對平帝、對朝廷恨之入骨,積蓄力量,也不過是為了自保。
然而隨著追隨他的人越來越多,不滿的人越來越多,他敏銳地發現到“門閥”的力量也有左右天下的影響,之後便開始不動聲色的招攬人才。
他身為元家的繼承人,元推之的外孫,原本就有許多便利,其中之一便是人脈。蕭家出事時,有不少將門中人託庇到他門下,就是為了其外祖父的名望和人心,至於之後鐵騎山莊主動聯絡,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說實話,陳武被蕭無名坑的不輕,他當時鋌而走險準備劫秦王而起事,除了有種種巧合以外,更多的底氣來自於蕭家鐵騎。
陳武只是母族親戚被牽連,蕭家卻是滿門皆被屠戮,蕭無名對代國朝廷和皇族的恨意可想而知,那時候兩家都集聚了不少財富,蕭無名想反也不是一天兩天,只是卻一個契機,而他思忖著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可對臨仙成包夾之勢,便順而結盟,意欲從中獲利。
誰能想到蕭無名恨了一輩子,蓄意了一輩子,臨到他動手的時候,卻突然反悔了?
不但反悔了,還帶走了蕭家鐵騎,不但帶走了蕭家鐵騎,還弄出個蕭家九郎來,領著鐵騎歸順了朝廷,又成了新的黑甲衛!
蕭家九郎他也認識,那孩子和他爹一個德行,不耐煩在鐵騎山莊裡悶頭髮財,年紀尚小的時候就去闖蕩江湖去了,只不過他爹闖蕩江湖時有蕭家做後盾,混的風生水起,他混江湖時蕭無忌不願幫他,到如今也就是個小蝦米而已。
又哪有那樣的本事去領什麼黑甲衛!無非就是和皇帝做戲罷了!
“報!”
一聲通報之聲,打斷了陳武的思緒。
陳武揉了揉額角,命下人將人領進廳來。
“又是何事?是誰又出事了嗎?”
陳武看到來的是誰,腦門一陣炸痛。
“是,主公,支援我們的徐州刺史遇刺,身首異處,腦袋被人摘了,裝上了一顆狗頭。”
探子聲音低沉。
“又是那一群用絲線的黑衣人?”
陳武心中悶極。
他自認一直處事低調,從不好勇鬥狠,也沒有得罪過什麼江湖人,可是從去年起,不知從哪裡出現了一群神秘人士,各個身手毒辣,出入府邸猶如無人之境,連連刺殺得手了他這邊好幾個重要人物,引得人人自危,出門動輒帶上十幾個護衛,更不敢獨處。
好在這群人並不多,後來他們又有所防備,否則這麼刺殺下去,不必他再支撐,他底下的人都走完了。
“是的,他們還留下了一些東西……”
那探子抬起頭,伸手在懷中開始掏起什麼。
陳武心中急切,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伸了伸。
“主公危險!”
一旁護衛陳武的老將突然感受到一股殺氣,心中大叫不好,猛地撲上陳武的身子,將他往後一推。
陳武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摔的頭暈目眩,但他畢竟是學武之人,立刻警醒到情況不對,扭頭一看,頓時怒髮衝冠!
已經忠心耿耿護衛了他幾十年的老家人,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沒了腦袋,轟然一聲倒地,只留下一大灘血漬。
那“探子”眼中露出懊惱之色,一擊沒有得手,立刻抬手射出一根天蠶絲,飛身上樑,輕輕巧巧地從屋頂撞了出去,逃出生天。
“亂臣賊子,洗乾淨腦袋,等著吾等大司命取爾首級!”
一聲長嘯從屋頂傳來,之後是整個陳府裡兵荒馬亂抓刺客的喧鬧嘈雜之聲,一切都猶如劈頭蓋臉給了陳武一擊巴掌,煩躁的他恨不得捶胸頓足一般。
“老付,老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