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凌聽到這裡,臉上的紅意漸漸收起。
刺探禁內,對於外臣來說已經是僭越。
莊駿顯然不想告訴皇帝自己訊息的來源,只硬著頭皮繼續規勸:“陛下一舉一動,自然是萬眾矚目。臣只是想知道,為何?”
“朕睡得太淺,一有動靜,就會清醒,所以不得不屏退宮人。”劉凌畢竟不是蠻橫暴虐的君王,只能隨便找個理由。“朕想好好休息,不願有人打擾。”
“那為何又有人說,陛下的殿內,夜間常傳出有人交談之聲?”
“莊相,你已經過了!”
劉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這是朕的私事!朕要打呼嚕磨牙說夢話,你也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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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哈哈哈哈!”
一旁的姚霽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莊駿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自以為自己瞭解了什麼真相,苦口婆心的相勸:“陛下,雖然臣不知道您為何如此,但如果您真有了什麼心儀的女子,大可不必如此遮掩,就算是粗使宮人之流,留下來做個良人御妻之流也無人敢置喙,何必藏於殿中……”
“莊相!”
劉凌餘光掃過姚霽,連一頭咬死莊駿的想法都有。
見殿內劍拔弩張,舞文弄墨頭皮發麻,對視一眼,弄墨一咬牙,悄悄出門去找薛舍人。
等薛棣氣喘吁吁從隔壁的書房跑來,就見到堂堂相國和皇帝臉紅脖子粗,正就著什麼“侍寢”不“侍寢”的問題針尖對麥芒,也是一陣頭疼,連忙上前去“勸架”。
莊駿原本並不是這樣的脾氣,然而如今內憂外患,又是地動,又是天狗食日,全天下的人都等著看劉凌接下里如何“失德”,皇帝這時候有一點不對傳言出去,則天下危矣。
“陛下,地動那時,戴公臉面皆失,為您奔波京中,為的是什麼?國子監裡那麼多士子和貧民同食同住,是為了什麼?六部官衙外睡著的那些百姓,又為何願意聽從朝廷的調遣?”
莊駿的面容猶如老了好幾歲。
“您是天子,一舉一動關乎社稷,為何就不能明白臣等的顧慮?!”
他見劉凌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頭一片失望,竟當場拂袖而去。
“陛下既然拒不納諫,那臣也只能告辭了!臣叩別陛下!”
莊駿走了,留下薛棣和劉凌面面相覷,薛棣猶豫了一會兒,輕輕說道:“陛下,莊相擔憂的不無道理,您,您若有了心儀之人,不妨正大光明的納之,何必屋中藏嬌……”
“沒有什麼嬌不嬌,你們多想了!”
劉凌惱羞成怒,大聲叫道。
“你們都出去,讓朕靜一靜!”
薛棣嘆了口氣,只好也謝恩離開。
薛棣一走,劉凌看了眼殿下站著的舞文弄墨,面容一冷。
這兩人看見劉凌突然變了臉色,心中一驚懼,頓時抖得像是篩子。
“是你們,對吧……”
劉凌表情更冷,明明是初春時節,殿中氣氛卻猶如冬天般充滿肅殺之氣。
舞文第一個受不了這氛圍,當先往地下一跪。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弄墨也是滿臉蒼白,後悔為什麼為了想要討好兩位宰相,回應他們的問題。明明陛下睡得好不好,一點都不關他們的事。
“內宦結交外臣,乃是重罪。來人……”劉凌一聲大喝,“將舞文弄墨帶到宮正司去,讓司監好好教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