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不敢入城,不敢住客店,不敢進驛站,就怕張榜海捕的文書已經發往天下,一旦被抓住就要被凌遲處死,就這樣兜兜轉轉逃了半天,始終找不到落腳之地,只能一路往西南跑,後來是逃到了陽平縣的一個偏僻的和尚廟裡,將整個和尚廟裡的和尚殺了個乾淨,而後關閉起廟門自給自足,才算勉強度過了那最難熬的時候,堪堪將手臂上的傷養好。
只是離了那山間野寺之後,他根本不知道去哪裡,出京時帶的金銀已經花了大半,那和尚廟地方偏僻,香火自然也不盛,搜刮不到什麼值錢的東西,身上的財帛根本無法支撐他繼續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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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他想到了之前資助他、一直照顧他的徐州陳武,他逃命時在路上聽說他已經反了,自己一身武藝,又精通兵法,而他造反,肯定沒有幾個敢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跟他乾的,自己去投奔,必定能受到重用。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無比順利,陳武果然對他的到來興奮不已,除了許以功名利祿,更是定下了他和其女的婚約,儼然將他看做了“半子”。
他其實對陳家那個兇巴巴的女兒並沒有什麼愛意,但既然是代表著一種新關係的聯絡,愛慕不愛慕什麼的也都是小事情,只要他成了“陳家人”,自然就能接觸到陳家人的權利核心。
如今來援助陳武這位最為看好的侄子,便是送他一條青雲梯。
正因為青雲梯就在眼前,蔣進深絕不允許其中有失,遠遠看到三岔谷的方向起了黑煙,立刻就急行軍速速救援。
然而他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奔到了三岔谷中,卻已經塵埃落地。
人群之中,一個紅衣的嬌小女子強硬地拽著一個比她高一個頭有餘的男人,右手環過這個男子的脖子直直卡在他的咽喉上,另一隻手捏著一把金簪,抵著他的心口。
無論陳源是低頭還是掙扎,只要那一隻手動一下,必定是沒命。
在這種威脅下,假秦王的人馬全部投鼠忌器,丟下了手中的兵器,退避開三丈遠,空地中只留假秦王、鉛華和滿臉嚴肅的……
秦王?
真秦王怎麼在這裡?
活見鬼的蔣進深將手指放在嘴中一撮,吹出一聲長哨來。
聽到哨聲的騎兵立刻齊齊變陣,做出衝鋒的姿態。
“誰敢上前,我讓這秦王死!”
鉛華此時被李將軍的人馬護著裡三層外三層,假秦王的人馬則已經退避三丈,任由李將軍後至的隊伍開始捆綁他們,自然是有不少底氣。
哪怕又來了一支人馬,但此刻只要“假秦王”在手,諒這群陳家人不敢拿家中的重要棋子如何。
“秦王殿下,別來無恙!”
蔣進深高深莫測地看向隊伍中央被層層保護著的劉祁,大聲叫道。
劉祁知道是蔣進深認出了他,忍不住苦笑。
被鉛華控制住的陳源臉色灰敗,完全不明白第一次見面的蔣進深為什麼來這麼一句。
而另一旁見勢頭不對趁機逃了出去的馬維,見陳武派來支援的蔣進深這時候還有空說笑,立刻惱火道:
“你是家主底下那一支的人馬?怎麼這麼沒有眼色!”
對於陳武的心腹,蔣進深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挑了挑眉,接著笑道:“馬刺史,是不是覺得眼下很棘手?”
“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假秦王’現在已經沒有用了,當斷不斷,有礙大局。”
蔣進深伸手讓隨從遞上自己的鐵弓,拉弓搭箭,直直對向人群之中的假秦王陳源。
“你?你做什麼?”
馬維嚇個半死!
“你是哪裡來的莽夫,休得……”
只見得弓弦之聲大響,一道疾矢向著鉛華手中劫持著的陳源飛去。
鉛華大叫一聲不好,狼狽不堪地扯著“假秦王”躲開那一道冷箭,左手的金簪頓時一亂,從陳源的心口移了下來。
“這秦王並非本人,乃是陳家家主擔心路上有失安排的替身,不必在意他的死活,速速反攻!”
蔣進深吼聲如雷。
“拿起武器,殺回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