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這密密麻麻的“線牆”,劉凌再也說不出高祖偏心的話來。原來並不是少司命和大司命的地位不對等,而是作用不同,這絲線的用法也不一樣。
劉凌甚至能想到大司命要去殺人之前,只要在此人必須經過的地方釘上這絲線,如果是光線昏暗之處,這些透明的線是根本看不見的,被刺殺的人以為前方沒有東西,只要照常向前走,僅憑這些絲線的鋒利程度,就能把他的頭或身子在不經意間給鋸下來。
這是何等可怕的武器?如果像是少司命那般製成銀索,反倒不好施展了。
劉統領也是和劉凌差不多的想法,他咬了咬牙,從腰上摘下刀鞘,伸手將那刀鞘投了進去,只聽得一聲悶響,那刀鞘落地之時已經像是散了架一般變成了數塊。
他的刀鞘也是包有鐵皮的厚重之物,並不是尋常的木頭,可只不過是一個墜地的功夫,這刀鞘就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如果是一群人硬闖……
“統領,怎麼辦?”
幾個金甲衛面露恐懼之色地看著前方的“絲線陣”。
“您的佩刀是御賜之物,尚且斬不斷這些絲線,更別說我們的,難不成要翻牆……”
他打了個哆嗦。
還不知道牆後是不是到處都佈置了這種東西!
難怪要大門緊閉,原來是在做這種準備。
劉統領也是個梟雄一般的人物,只見他頓了頓,退著身子緩緩離開了那座滿是殺機的院子,小聲和其他的金甲衛吩咐道:“這裡面的人事關重大,不容有失。我們既然進不去,就不如讓她們出來。你帶一隊人,去將這冷宮裡所有的太妃都抓了來,我就不信裡面的人一點都不在乎。你,你去找些火油火箭來,反正陛下的意思是殺無赦,那這裡人人可殺,不必忌憚什麼!”
這幾個金甲衛原本殺心沒這麼重,可是莫名其妙就折損了這麼多人,死的這般悽慘,還有不少是同吃同住的兄弟,頓時滿臉猙獰地點了點頭,眼見著絕對不會對其他的太妃有什麼客氣。
劉統領吩咐的聲音自然是極輕,可他卻沒想到劉凌也是習武之人,而且從小習得的皆是上等的功夫,耳目比一般人都靈便,如今聽到劉統領的話,頓時大吃一驚,出聲大叫:
“不可!按照祖制,連帝后都沒有權利處置太妃,能處置太妃的,唯有皇太后和太皇太后而已!”
宮中現在一個像樣的長輩都沒有,這冷宮裡住著的,就是輩分最大的了!
聽到劉凌的呼喊,劉統領微微訝然。
“殿下您說什麼?”
他那麼小的聲音,他都聽得見?
剎那間,他想起了這位殿下是在冷宮裡長大的,後來一出冷宮便表現出極其聰穎的天賦,不但學問和武藝都不弱於幾個從小開蒙的兄弟,而且幾次在刺殺裡死裡逃生。
莫非……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飛霜殿,又看了看劉凌。
劉凌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身子左右扭了一下便掙脫了兩位金甲衛的包夾,閃了出來,動作稱得上是一個行雲流水,快如脫兔。
金甲衛們防禦力極強,論身手靈敏卻不盡然,見劉凌這麼一扭一跨便掙脫了包圍,連忙要追。
然而劉凌計算這幾步的距離何止片刻?只見他抬手從頭頂抽出一根髮簪,也不知怎麼一抖,那外表像是美玉一般潤澤的玉簪便從中分開,從裡面露出一根金刺出來。
劉凌將畢生所學的武藝都化入了這眨眼之間,他的精神力無比的集中,血液也猶如沸騰了起來,眼睛只直勾勾地盯著劉統領。
在他的眼睛裡,萬物似乎都停止了動作,就連自己金刺帶出的軌跡似乎都能肉眼可循;他的耳朵裡甚至聽到了風吹動葉子的聲音,金甲衛們緊張的喘氣聲,還有……
自己嘭嘭嘭嘭劇烈作響的心跳聲。
“嘶!他入武了!”
隨著一聲雲旗不知在哪兒傳來的輕呼,以及被人勒住脖子一樣的吸氣聲,時間和空間加諸在劉凌身上的法術似乎被一下子打破,那種玄妙的感覺瞬間從劉凌身上像潮水落潮一般褪了個乾淨。
但這並不妨礙劉凌露出勝利的表情。
——因為他的金刺,已然抵在了劉統領的眉間。
“叫你的人全撤了,父皇那邊,我會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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