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知道,徐子勳喜歡養粉頭,這種事最花錢,他在外面那麼多外室,人又摳門,家中自然不會是什麼夫妻和睦的局面,剋扣侄女的錢財也不奇怪。”
另一位官員冷哼著。
“就讓他傾家蕩產去填補這窟窿才好!肅王去就藩那地方,就算不荒涼也不是什麼富饒之地,不思著給侄女在肅州多置辦點產業,還弄出這種醜事,我明日就要在陛下面前參他一本!”
“林御史,休怒休怒,大好的日子……”其他幾個官員紛紛安撫,“就昨天,昌平伯府還在湊東西借錢呢,債臺高築之下,以後下場恐怕也不見得好。這樣的名聲傳出去了,哪家還敢把女兒嫁進去倒貼嫁妝?誰又願意娶他們家的女兒,昌平伯已經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
劉凌也跟著暗自點頭。
人心不足蛇吞象,老把別人當傻子,總有自己倒黴的一天。
“說起來,若知道這位徐家女是如此秀外慧中之人,當年我長子要相看親事時,我就去尋官媒說媒了,家中有這樣能幹又聰慧善於忍耐的妻子,是家中的福氣啊……”
周大人的聲音又帶著失望之意響了起來。
“得了吧,您的長子娶的也是賢妻啊,說這樣的話,不怕陛下聽見了怪你?”
“一家好女百家求,聽到了陛下也只會覺得自己眼光獨到,有什麼好怪的?”周大人偷笑,“要是為了這種事怪我,大不了我這鴻臚寺少卿不做了!”
鴻臚寺少卿,姓周。
魏乾的頂頭上司。
劉凌立刻想起了鴻臚寺卿後面常年跟著的一位長鬚文士。
難怪人情達練,這個位置上坐著的,自然是見多識廣。只是他上朝的時候很少說話,遠沒有現在這麼“善談”,所以他竟沒聽出他是誰。
看見劉凌頻頻走神,正在和劉凌說話的沈國公戴勇也有些奇怪,一扭頭髮現是身後眾官員的閒聊吸引了劉凌的注意,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問道:“殿下,要不要臣為您引見……”
“不用,我就在這裡聽聽就好。”
隨意聽到的,反倒是別人真實的意見。
這樣想來,他日後是不是該和晚上那位蕭太妃去學一下易容術?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
在這樣的場合裡,扮作其他人聽聽百官的聲音,不是比朝堂上聽得更明白嗎?像是那位周少卿,他在朝堂上就很少發表什麼意見,是以他聽政那麼長時間,竟也不知道他是個很長於分析的人物,甚至不記得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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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殿下隨便……”
“二殿下迎親回來了!已經過了東城了!”
禮官焦急地在正廳外呼喊。
“三殿下,快出門迎接肅王妃,和迎親隊伍一起前往宮中行禮!”
親王和王妃行正禮之前,必須先入宮參拜過延英殿和宮中的皇帝與主事的妃嬪,然後再回到禮賓院行正禮。
劉凌不是劉恆,只是代替劉恆行禮,所以不能直接在宮中接新娘子,而是在禮賓院以“儀賓”的身份領著肅王妃進宮去。
劉凌精神一凜,連忙整了整衣冠,帶著身邊的從者,跟著禮官迎出門去。
直到他出了門,屋子裡還有不少官員在竊竊私語。
“連領著肅王妃行禮都做不到了嗎?”
“沒聽說嗎?是失魂症……”說話的人聲音更低。“……就是傻了!”
“三殿下身量看起來真不像是個孩子,若不是年紀小了點,其人才相貌,其實……”
“慎言!”
“哎,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
劉凌出了禮賓院,騎上自己的絕地,隨著一應官員一直迎到禮賓院外的曲安橋上,方和臭著臉的劉祁做了交接。
想來劉祁去昌平伯府迎親的經歷並不怎麼好,才會這麼一張不耐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