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違此誓,人神共棄!”
饒是劉凌從小經受過各種刺激,聽到這句話,也嚇得身子一凜,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是好。
劉未頭風發作之時,斷不會讓素華以外的任何人在身邊,此時的他最為虛弱,哪怕是最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也能輕易殺了他,所以吩咐完這句話,劉未便擺了擺手,讓老三走了。
候在殿內隱蔽之處的素華又現出身子,原路返回將劉凌送回東宮。
皇宮中即使是夜晚也燈火通明,但素華就是有法子走在燈火根本照不到的地方,穿堂過室,好似暗影一般。
劉凌心中一亂團,見到她這般神乎其技的本事卻半點好奇之心都沒有,可見已經不安到什麼地步。
一本《起居錄》,對於父皇來說,竟是可以拿儲君之位來換的……
如果今日得到起居錄的不是他,而是二哥或者大哥,父皇是不是也願意拿儲君來換?
“劉凌,你醒醒,只是儲君之位,古往今來,多少太子沒登上皇位就死了,太子和皇帝骨肉相殘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怎能只為了一本《起居錄》就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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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凌手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強逼著自己的心神從這件事中移開。
“陛下說的不是假話,殿下,你可要慎重考慮。”素華笑著放下劉凌,壓低著聲音勸他:“機會可只有一次!”
劉凌聽到素華的聲音,又被她從背上放下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回了東宮,正踏在自己偏殿外的一棵樹幹上。
素華眼神中露出勸告的表情,但除了這句話外,也沒再說其他,腳下在樹枝上一個輕點,又沒有了影蹤。
劉凌左右看看,發現這棵樹不是很高,抱著樹幹慢慢滑了下來,沿著宮牆自己房間開啟的窗子又爬了回去。
也幸虧今日王寧出事劉凌心中煩亂,沒有讓任何宦官伺候,否則這樣進進出出,就算素華再有本事,床上少個人卻是不能隱瞞的。
就這樣捱到了天亮,劉凌精神疲倦的起了身,聽聞外面有司官來說今日的早朝皇帝暫停了,也免了三位皇子的聽政時,劉凌才算是真的清醒過來。
“可知是什麼事情免了早朝?”
劉凌急忙問道。
“聽說昨日陛下頭又疼了,貴妃娘娘也生死不知,自然是沒休息好。後來下半夜陛下又被蓬萊殿裡來的人驚動,去了一趟蓬萊殿,回來後睡下就起不來了。”
那司官大概在二皇子那裡已經答了一遍了,回答劉凌回答的流利無比,就像是早就想好了應對之詞一般。
劉凌聽完了司官的話,自然肯定了昨晚的一切絕不是夢,再抬起手看了看掌心中月牙一般的掐痕,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來。
等司官走了,舞文弄墨小心翼翼地捧著洗漱的物品進來,舞文一邊伺候劉凌洗漱,一般輕聲開口:“殿下,王內侍從昨晚睡下以後到現在都沒醒過。奴婢看他胸口似乎有傷,是不是去請個醫官看看?”
王寧天生長袖亂舞,即使舞文弄墨再怎麼小心謹慎,這幾個月下來,也和王寧相處融洽,見他昨天被禁衛帶走這個樣子回來,說不擔憂害怕是假的,但要有多關心也不盡然,只不過是想著法子在劉凌面前表現出心地仁善的一面罷了。
“不必,先給他睡著,醒了再說,他受了驚嚇,現在應該多養養神。”
劉凌擺了擺手。
“那殿下,奴婢見您似乎也沒睡好,是不是也休息一會兒再起身?”弄墨連忙賣好,“奴婢可以把早膳給你送進房裡。”
“不用了,早起慣了,不管晚上多晚睡早上都是這個時候醒,再睡也睡不著,還是起來吧。”
劉凌隨便洗漱了一下,命令兩人給他更衣。
“我去和二哥一起吃。”
這個時候與其一個人獨處胡思亂想,還不如和二哥在一起,也能排解排解。
就這樣,劉凌整理好自己後,去隔壁喊上早就等著的戴良,徑直出了門,直奔崇教殿。
他二哥也是自律的性子,劉凌覺得二哥應當不會趁父皇不早朝就賴床,此時應該在崇教殿裡用膳,順便在書閣看看書,或者在校場裡練練箭。
果不其然,劉凌剛剛踏入崇教殿,就看到二哥正在門口和一個郎將打扮的禁衛在一起說著話。
他頓住腳步看了一會兒,發現二哥的表情很不耐煩,對著禁衛的態度也不是很熱絡,連帶著他身後的徐楓和莊揚波也是一臉無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