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目不忘,我說的藥你得記著。這毒的解方是鱉甲七錢、杜衡二錢、當歸尾五錢……”
她一樣一樣的說出,每一種藥都並不少見,只是在這冷宮裡找不到罷了。
說完之後,張太妃嗟嘆一聲。
“我估算著,這毒發作至少要十年,小孩身子弱,你又住在含冰殿那地方,要是身上帶著這毒,□□歲上就會毒發了。如果是袁貴妃,大可大大方方下手,她行事肆無忌憚慣了。這藥,應該是好面子的皇后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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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容易夭折,如果太早立太子,萬一孩子沒站住,那就是折了孩子的福氣,立儲是大事,太子早夭又勞民傷財,所以不到三個孩子都表現出十分健康健全的時候,劉未大可不必早早提立儲的事情。
如果二皇子劉祁和三皇子劉凌都死了,大皇子劉恆就是一根獨苗,肯定成了袁貴妃眼中釘肉中刺,能不能長大還二說。
朝臣們也會以死相逼趕快立儲,劉未和袁貴妃就不得不對皇后提早下手。
但如果三個孩子都活著,就能為大皇子分擔不少風險,至少袁貴妃不會一天到晚只盯著大皇子一人。
這樣做的唯一風險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他日要是太出色,皇后又不幸在和袁貴妃的鬥爭中落敗,那大皇子就根本沒有辦法登上儲位。
在這種情況下,當年還沒被袁貴妃壓趴下的皇后想要未雨綢繆,在三皇子這邊做點手腳,也算是有些腦子。
說不定二皇子哪裡也有什麼後著,只是方淑妃一直沒發現。
張太妃素來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只是她精通醫理,家中又世代在宮中太醫院任職,後宮中的隱私之事,哪怕是從長輩的口中聽到一二,也比旁人一輩子聽到的要多,自然不會是對宮鬥一無所知。
只是她天性不喜歡這些,又有聰明的薛太妃做閨蜜,就更不需要她費腦子。如今她實在喜歡劉凌,希望他好好的,也希望他能理解為什麼薛太妃硬要逼他學醫理辯毒的苦心,這才點的透徹明白。
劉凌也果然不讓人失望,聽完後默默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我以後會小心,不輕信任何人,對吃食也會小心再小心的。”
他和大皇子只不過每年宮宴見一面,和皇后更是連見面都難,對於像是陌生人的他們,他也生不出什麼傷心之情。
只是一時間知道靜安宮外也許人人都對他懷有惡意,心中更加無奈罷了。
“太醫院裡也是派系林立,各家拉攏……”
張太妃想起當年的往事,也不免露出追憶的神情,“皇后肯定有信任的太醫,袁貴妃肯定也有,這些太醫會幫著她們救人,也會幫著她們害人。”
“剛正無私的太醫在太醫院裡是熬不過去的,我爹當年心地極好,為了保全家人也做了不少虧心事。我會這一身醫術,也是我爹任太醫後看多了妻妾相鬥、宮中傾軋,心中實在不寒而慄,才會對我悉心教導,希望我以後不受這些惡意侵害……”
“張太妃的父親是位好父親。”
劉凌從張太妃的三言兩語中感受到了她對父親濃濃的思念之情,不免心生感慨,語氣也有些低落。
“你性子這麼好,以後也會是位好父親的。不要讓你身上的悲劇重演啊……”
張太妃喃喃地摸著劉凌的頭。
“你以後若要出去了,幫我看看太醫院裡有沒有一位姓孟的太醫,他是我的師哥,當年對我很是照顧,是我父親的關門弟子……”
“姓孟?長什麼樣?”
劉凌腦海裡浮現出袁貴妃身邊那位滿臉嚴肅、幾乎能嚇哭小孩的山羊鬍太醫孟太醫。
宮宴那天,就是孟太醫診斷出闢寒香……
“師哥長得很普通,要說長得怎麼樣,也就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不過右臉頰有個單酒窩,笑起來可有意思了。他姓孟名帆,一帆風順的帆,是在船上出生的。”
張太妃笑的眯起了眼睛:“他最是愛笑,我們兩個以前做錯事都愛傻笑,他做事也粗心,我們天天被我爹罵缺心眼,不過他的天賦是真的非常好的,無論什麼藥鼻子一聞就能說出個大致來,味覺也比其他人更靈敏……”
“那大概不是……”
劉凌小聲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