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瑜開門鑽進車裡,探出半個腦袋到窗外。
“我哥沒來,我看你一個人等車實在可憐,便說送你一程。”
“謝謝。”
他倒也不拒絕,直接繞到另一邊開門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滿天縈繞的雨絲無聲的掉落在地面。
“你的手臂康復了嗎?”
付屹語氣平淡、目不斜視,這句話在紀瑜看來像極了黑心老闆慰問可憐下屬。
“託你的福,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本想著藉此事欠他一個人情日後也好打著報恩的幌子親近親近,可是他自己不懂珍惜親手掐斷了這來之不易的姻緣。
“你是在怪我嗎?接受了你的委託還告訴了你的哥哥。”
“沒有,你站在長輩的立場上也是為了我好。”
付屹臉色有些難看,他們兄妹倆年歲相差也不過五歲,而自己比紀瑾還要小上一兩歲,如何擔得起‘長輩’這兩字。
“嗯。”他極力扯出一副假笑點頭。
也就是同一時間,付屹忽然參透了‘心裡好氣哦,可是還得面帶微笑’這句話。
“對了,你去紀氏幹嗎?”
紀瑜將方向盤打滿拐角進了一條狹窄的小巷。
好在付屹因為前半段路程車速過快一直提心吊膽不斷調整坐姿,這才免於因為臨時調轉方向而東倒西歪。
“沒人告訴你嗎?幾個月前我就被聘任為紀氏的法律顧問了。”
“幾個月前?”
紀瑜總算想通,原來紀思恬就是因為這一層關係認識到了他。
“嗯,那時候你還沒進雲城日報。”
沒有人再說話,窗外微弱的陽光穿透雲層高高掛起,可望而不可及。
汽車開到公司樓下,紀瑜向遠去的付屹招了招手,只可惜對方並未給出任何的回應。
本來說在路邊等他結束手頭上的工作送他回去,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對方的蹤影。
紀瑜左顧右盼無聊到張望附近的風景時驚奇的發現在公司對面新開了一家咖啡店,其中偶爾進出兩三個人影。
她將車停在路邊,大搖大擺的進去點了兩杯美式打包帶走。
因為店員調製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於是她便隨意找了個靠窗的空位坐下。
沒過多久,吊在出口上空的迎客鈴鐺被門框撞響。
紀瑜著眼於手上的新聞無心關注其他,可是對方身上濃郁的香氣隔著十萬八千里都能夠聞見。
她皺了皺眉,從擺放在桌面的紙屜中抽出一張紙巾半捂著鼻子,抬眼看了下。
而這個時候對方碰巧也看了過來。
目光相交的一瞬,火光電石,空氣中充滿了戰爭前夕的火藥味。
天,再一次暗了下來,似乎在為這場無聲的博弈作著背景陪襯。
一步,兩步,三步,高跟鞋踩地的聲音沉穩而壓抑。
紀思恬二話不說徑直向紀瑜走去,最後挑在了她的對面坐下。
她將夏季新出的名牌挎包放在桌上,伸手將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聲音並沒有太過的驚訝,反而平淡無奇,倒像是一早就知道紀瑜在此處故意過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