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城王直直地盯著他,語氣深沉:“這個忙你能幫上的,而且也只有你能幫上。”
宋璟之不以為然地散漫一笑,“哦?”
卞城王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三個字:“君肆昀。”
宋璟之眸子微眯,故作不解:“閣下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懂。”
卞城王輕笑一聲,“是嗎?這麼說你並不知道彼方之界的那些邪祟嘍?”
“咔嚓!”
手裡的杯子裂開,宋璟之周圍的溫度驟然冷了下來,眼神森然地盯著卞城王,一張清雋的臉沉得可怕。
“看來是知道的。”卞城王並不驚訝,“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我們希望倘若有一天君肆昀因為那些邪祟失控,你能出手阻止他。”
宋璟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不平靜,“你怎麼就篤定那些邪祟會讓阿肆失控,又憑什麼覺得我能阻止得了他?”
卞城王跳過第一個問題,篤定的回答第二個問題:“別人不可以,但你一定可以。”
宋璟之低聲詢問:“為什麼是我?”
卞城王心有猶豫,盤算著告訴宋璟之真相的後果。
“如果閣下這樣遮遮掩掩,那我又如何信得過你?”宋璟之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自己之前的推測沒錯,但他需要知道更多的細節。
思量再三,想到現在的局勢,卞城王咬牙,“好,我告訴你……”
“萬年前你作為本位面的氣運之子本應該殺了他,可你不僅沒有殺他,還將自身氣運分給了他,小世界就此産生了兩個氣運之子。”
“但同一個位面不能同時出現兩個氣運之子,並且其中一個還是擁有滅世之力的魔頭,位面秩序因此失衡,天道為了維護小世界不崩壞,強行接管了你的身體想除掉君肆昀,但……”
“但最後我清醒了。”宋璟之聲音沒什麼起伏接過卞城王的話。
卞城王抿唇,神色複雜,“不僅如此,你還主動放棄了氣運之子的身份,將自身全部氣運都給了君肆昀,而自己卻肉身盡毀,神魂俱滅。”
“既然如此,那你怎麼就確定我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呢?”
神魂俱滅怎麼可能會有轉世……
“雖然很難以相信,但他找到了你即將消失的最後一絲神魂,並用以自身修複了你的神魂,讓你得以再入輪回。”卞城王無奈地揉著眉心。
宋璟之嗓子啞得不會像話,繼續問:“修複魂魄本就是天方夜譚之事,更何況你說了他只找到一絲殘魂,怎麼就確定他當初成功了呢?”
卞城王點頭,也不否認:“你說得沒錯,靈魂的損傷不可逆轉,難以修複,更何況當時的你只剩下一點殘魂,但萬年前有一種以魂養魂的術法,這種術法可重塑神魂,他當年就是用了這種術法才將你的神魂修複完成的。”
“以魂養魂?”宋璟之眼前一片眩暈,猛地眨了兩下眼睛,一股令人窒息的鈍痛從心髒蔓延至全身。
即便沒聽說過,但光是聽名字就能猜到這不是什麼正常術法。
“以自身神魂蘊養另一方殘魂,故能重塑神魂,再入輪回。”卞城王頓了頓又道:“宋璟之,既然他當年為了救你肯做到這種地步,說明你於他而言非常重要,我們只是希望你能在必要時出手阻止他,屆時我們自有辦法制止他……”
“哐當。”玻璃的碎片擦過卞城王的頸側。
宋璟之向來溫潤的聲音沙啞陰戾,低聲詢問:“然後呢?讓他繼續成為封印那些邪祟的工具?”
卞城王穩坐如山,面色如常,聲音依舊平穩。
“我們只是想幫他控制住那些邪祟,你應當見識過祂們的厲害,一旦君肆昀失控不止是整個人界,甚至還會威脅到其他小世界的穩定,不然你以為主神為什麼會把他帶走。”
宋璟之再也無法壓抑住心中的憤怒和殺意,清潤的眸子布滿猩紅的血絲,滿目嗜血暴戾。
深吸一口氣,想要平複自己的心情,宋璟之抹了把臉道:“所以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封印那些東西的會是他……
卞城王啞然,二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僵硬。
過了好一會兒,卞城王站起身,嘆息道:“我說的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們這樣做不僅是為了整個人界,也是為了君肆昀。”
宋璟之無動於衷, 渾身僵硬地坐在那裡,斜著穿進來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蕭條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