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拿起風箏,“巧盼,我們去放風箏吧。”
文巧盼的注意力一下被分散,笑道:“好。”
這個話題似乎到此結束,二人誰也沒有再提。
快樂的時光似乎總是轉瞬即逝的……
那天夜裡,文家的燈火很亮。
父親和管家爺爺急匆匆地出了家門,她悄悄地站在門口看著父親遠去的身影。
卻在回去經過父親書房時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那雙眼睛中有一瞬間的驚慌,卻又很快轉為平靜,乃至冷凝。
“你都不驚訝嗎?”汪茜神色複雜,輕聲開口。
她穿著一身黑色的男裝,頭發幹練的紮起。
渾身的氣質冷峻淩厲氣勢逼人,如同一把開刃的冷刀。
文巧盼淡淡一笑,只說:“阿姊,以後我是不是見不到你了?”
汪茜沉默地看著她,瞳孔縮了縮,垂落的指尖微微發顫。
喉頭有些哽咽,眼底有水光閃過。
汪茜是一名地下黨情報員。
文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煤礦大亨。
從一開始她就是帶著目的接近文巧盼。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獲取文家和國民政府合作的情報,必要時添一把火攪亂文家和國民政府的合作。
至少堅持到他們的同志將組織所需要的戰略物資送回基地。
而現在文家和國民政府那邊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動,她必須得帶著情報回基地了。
可是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問盼巧的天真純良打動,她想救救這個被困在這片腐朽之地的姑娘。
汪茜的沉默彷彿回到了她的問題。
文盼巧無奈地低頭,擦去眼角的淚,牽強笑道:“沒關系,阿姊心懷大志,只是希望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汪茜忍著眼淚抱了抱她,聲音哽咽:“會的。”
她拍著汪茜的後背,溫聲軟語,“阿姊,快些走吧,不然待會兒我阿爹就回來了。”
離開前汪茜深深看了文巧盼一眼,像是要將她的樣子牢牢記在腦子裡。
那個笑容溫軟的姑娘紅著眼睛目送著她的離開。
巧盼無所能送,惟願阿姊平安……
汪茜時常告訴文巧盼每個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權利,這無關乎性別。
女人也從來不是舊時代的産物,她們也可以像鷹隼一樣遨遊在天地間。
可是那天文巧盼的問題讓汪茜發現‘自由’兩個字真的不只是說說那樣簡單。
對於沒有自保能力的人而言,即便掙脫枷鎖,離開那座打造好的牢籠獲取了片刻的自由後,他們又該如何生存呢?
或許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空口無憑的自由,而是戰爭背後的和平,是更加多元的新世界。
盼和平來臨時,願我們再見日。
盼卿立於盛世,願卿終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