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被鬼殺的,是被人殺的。”霍昂端詳這具死屍,“有人站在他背後,一下子把他的脖子扭斷了。”
“神夢結社起內訌?”沈鐸擰眉道,“不管了,第一要務是搜救姜也,不要放過任何有關姜也的線索,把實驗室內部的一切文字資料、監控影像帶出來。姜也的照片已經發放到各位的手錶,現在行動。”
霍昂一馬當先,端著槍跳入下方的廢墟。沈鐸跟在他身後,其餘作戰人員緊隨其後。槍上的探照燈驅散黑暗,他們看見天花板上斷裂的管道、桌椅的殘骸、螢幕閃爍的電腦和失效的門禁。地上的碎片映出霍昂緊繃的臉龐,他朝深處行進,後面的人立刻跟上。
實驗室非常大,有的走廊被倒塌的牆板和碎石堵住了,他們花了一點時間清路。天花板上斜斜的吊頂顯示這裡是病人觀察區,兩邊都是空曠的房間,面向走廊的這一面是玻璃門,裡面放著移動病床和生命體徵監測儀器。
“這裡關著的可能是人體實驗的實驗體。”沈鐸翻了下病床,上面有森森血跡。
床邊倒著個女研究員,已經失去呼吸,右臂小臂空蕩蕩的。她的臉龐十分扭曲,定格在一個無比驚恐的表情。
“你過來看。”霍昂撫摸開裂的牆板,上面插著根血淋淋的尺骨,骨頭上還掛著肉。他嘖嘖感嘆,說:“這女的手臂被卸下來,插到了這裡,有人用她的手臂破壞了牆板後面的電路。狗日的,誰這麼狠,是個狠人啊。”
“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異常生物。”
“異常生物這麼聰明?”霍昂表示懷疑。
二人不再耽擱,向無人機探明的監控中心移動。如果監控還能用,他們應該能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有沒有姜也的線索。監控中心位於實驗室的正中間,霍昂用槍口輕輕開啟門,探照燈照亮中心內部,牆壁上有二十多塊大螢幕,有的閃著有雪花點,有的一片漆黑,只有最下方那塊是亮著的。
可是那裡蹲了一個人。
霍昂差點要開槍,探照燈照在那人身上,映出他蒼白俊美的側臉。
靳非澤右手還打著石膏,只見他冷冷側過頭來,盯著他們道:“你們太慢了。”
“……”沈鐸道,“阿澤,不要擅自行動。你找到監控了嗎?”
隔壁一震,李妙妙從另一扇門拖來一臺發電機。靳非澤站起身,單手把線路接好,操控臺上的電腦亮了,隊伍裡的技術人員立刻上前,把操控臺的電腦和自己的手提電腦連線,跳過主機的安全屏障,成功進入實驗室的後臺。
監控影片儲存完好,技術員輸入姜也的照片,ai程式自動進行人臉識別,把目標監控投上了大螢幕。
所有人抬起頭,盯著光彩閃爍的螢幕。
手術臺上,姜也被束縛了四肢,一支粗壯的銀白色機械手臂懸停在他頭頂。
“首先取出左眼。”
醫生話音剛落,機械手臂探入姜也的眼眶,監控中心響起他痛苦的慘叫。
大家看得心都揪了起來,難以想象姜也如何承受這猶如酷刑的實驗手術,他今年不過十八歲,是個剛剛長成的青年而已。有的隊員受不了這場面,偏過頭去掉眼淚。李妙妙愣愣地看著,眸子裡映著姜也被拔出來的眼球,充滿血色。霍昂捂著頭,不可置信地盯著那螢幕。
場面太過血腥,技術員快進這段影片,手術室內的影片撥完,自動跳往下一段。姜也的左眼蒙了層白色繃帶,四肢仍然被捆綁著,死屍一般躺在病床上。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監視著他,他一動不動,毫無聲息。
“情況怎麼樣?”畫面外傳來聲音。
“生命體徵很穩定,從生理的角度來說,他和第三隻眼的融合情況很好,沒有出現排異反應。但精神就不好說了,按照以往的案例,病人的精神總是被祂影響,先瘋掉,然後從精神到軀體都産生無可抑制的畸化。不知道江先生會不會也這樣……”
畫面中,姜也眼上的繃帶滲出一團深紅的血跡。
生命檢測儀開始報警。
“不好,快搶救!”
畫面內出現許多白大褂的醫生,圍在病床前。技術員繼續快進,他們的搶救成功了,姜也活了下來。畫面裡的時間推進了一個星期,病床上的人好像清醒了,醫生解除了他的束縛帶,允許他在病房範圍裡活動。可大部分時間,他要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要麼縮在牆角,似乎在往牆上塗抹著什麼東西。
霍昂皺眉道:“聲音放大點兒,他是不是在唸什麼?”
沈鐸湊近螢幕細看,姜也的嘴確實在不停翕動。
顯然,神夢結社和他們有一樣的疑問。有個僱傭兵被派進病房,手上拿著個塑膠杆子,杆子上綁著接收聲音的儀器。僱傭兵把杆子湊近姜也,只聽螢幕裡傳來他神經質的默唸,似乎是一些不斷重複的名字。
僱傭兵向監控比了個ok,靜靜退了出去。監控影片跳到下一個,神夢結社開始對姜也進行精神測評。
“先生,您還記得自己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