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加入沈門的姜也和她握了握手,道:“……師姐好。”
路茵妝容精緻,一頭褐色大波浪,嘴唇像精雕細琢的玉石,晶瑩剔透,日光燈下毫無死角,一看就是個慣會恃美行兇的人。她一來就盯住了姜也,大一的青瓜蛋子,大多都擋不住成熟師姐的熱浪。她指了指姜也手裡的水,說:“沒帶水,可以借你的喝一口不?”
“這水喝過了。”姜也淡淡說,“你買一瓶吧。”
“沒事,”路茵眨眨眼,說,“我不介意。”
姜也皺了皺眉,一學期埋頭學習,也沒談過正常的戀愛,他看不懂這種男女之中的曖昧暗示,只覺得這師姐沒有邊界感。他道:“抱歉,我有潔癖。”
路茵一慣在情場上得意,沒料到姜也會直接拒絕,笑容一時有點僵硬。
陳嘉出來打圓場,“我給你買一瓶去。師弟,你師姐行李多,幫她拎一下箱子。”
幫忙拿個行李箱而已,姜也沒想那麼多,剛剛接手,靳非澤懶洋洋的聲音遙遙傳來,“他這隻手要牽我,沒空拿別人的行李箱。”
要說恃美行兇,誰也勝不過靳非澤。他一米八八的身量,一走過來,全世界的光都好像集中在他身上。上帝造人太偏心,別人是藤條隨便濺出來的泥點,他是精心捏出來的親兒子。
他說:“小也,我渴了。”
姜也不知道他又在做什麼妖,放下行李箱,把自己的水遞過去。
路茵:“……”
不是說有潔癖嗎?
“擰不開。”靳非澤說。
姜也:“……”
他把水擰開,靳非澤淺淺喝了一口,才開始笑吟吟地自我介紹:“兩位前輩好,我是靳非澤。”
兩邊互相打了招呼,靳非澤旁若無人,硬要拉姜也的手。
“你不牽我我會迷路。”靳非澤哼哼唧唧。
姜也另一隻手還要推靳非澤的行李箱,沒辦法幫人提行李了。他把行李箱還給陳嘉,道:“抱歉。”
陳嘉:“……”
路茵:“……”
路茵很尷尬,說:“抱歉啊師弟,我不知道你們是情侶。”
“……”姜也牽起靳非澤的手,頓了頓,道,“我們是普通同學。”
陳嘉吶吶道:“那你牽著靳學弟……”
姜也牽靳非澤,純粹是因為靳非澤這個家夥實在太任性,他要牽手,姜也不給牽,萬一他等會兒不聽話亂跑,姜也還得花時間找他。
沒錯,就是這樣,才不是因為姜也也想牽手。
姜也抬頭,面不改色地道:“他會迷路。”
路茵和陳嘉一臉“你聽聽這話你自己相信嗎”的表情,無語沉默。
等沈鐸來了,大家一塊兒上了飛機。吳家避世而居,住得相當偏,在靖州以東8公裡的一個山坳子裡。姜也一行人下了飛機,先坐汽車去靖州,然後坐計程車跑了幾公裡,最後坐摩的上山。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八點,憑著山間月色遙遙可見侗寨高聳的大鼓樓。那鼓樓稜角分明,尖頂指著天,簷角展翅欲飛,在月色下是一團張牙舞爪似的雄踞黑影。吳家好幾個長輩親自出寨接人,把沈鐸迎了進去。莊知月也來了,提著燈籠引路,帶他們去家裡下榻。
“你姑婆……”姜也問,“是怎麼去世的?癌症麼?”
莊知月搖搖頭,說:“你是不是想說她和其他家的掌門一樣,得了癌?我姑婆不是道上人,是個普通人。她是喜喪,睡覺的時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