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驚了一瞬,“你……”
靳非澤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小也,這都是為了你,不要太喜歡我。”
他這樣自殘,姜也懷疑他已經陷入瘋狂,控制不住自己了。姜也說道:“別敲了,我知道你在哪個方向了,你安眠藥帶了沒有?吃兩顆。”
靳非澤說:“沒有了,不知道掉在哪裡了。”
姜也咬牙加快速度,一路磕磕絆絆。雖然靳非澤這個變態死了能為世界造福,但姜也不想弄髒自己的手。即使是袖手旁觀,姜也也做不到。靳非澤已經停止了敲擊,姜也懷疑他失血過多,沒力氣了。
眼前的遮擋忽然變淡,姜也意識到他一定是離靳非澤不遠了,劉蓓害怕靳非澤,估計是想離開了。姜也自己閉上眼,繼續前進。跌跌撞撞地又走了好一會兒,姜也終於踢到靳非澤橫在地上的身子。
姜也蹲下身摸索著,靳非澤的右手血肉模糊,他真的敲了自己的手掌。姜也又摸他的腿,他的右腿小腿骨折,一截斷骨戳出了肉。這傷太重,要是正常人早就呻吟哀嚎了,靳非澤剛剛說話卻像沒事人似的。
姜也摸著他的斷腿,道:“靳非澤,我要幫你緊急處理一下傷口,你千萬別亂動。”
靳非澤沒有回答,姜也摸他的臉,他的眼睛閉著,大約是昏過去了。
姜也放下揹包,脫下外套,裹住他骨折的右腿。腿上的傷太糟糕,姜也沒法子,只能暫時不管。剩下手的傷,最好能清洗一下。姜也翻找揹包,只摸出一個空的脈動水瓶,是他喝水喝剩下的。
“靳非澤?靳非澤?”他喊了幾聲。
靳非澤沒有回應。
還昏著就好。姜也站起身,脫下褲子,對著水瓶尿尿,攢夠了小半瓶,把褲子穿好,蹲下身捏起靳非澤的手腕。姜也慢慢把尿灑在他手上,清洗他傷口裡的灰塵和泥巴。最後姜也解開他脖子上的圍巾,把他血肉模糊的右手包起來。
“你幹什麼?”靳非澤痛醒了。
“救你狗命。”姜也道。
“什麼味道?”靳非澤又問。
姜也面不改色,“我剛剛尿急,在你附近解了下手。”
他感覺到靳非澤有點暴躁。
“你騙我,”靳非澤說,“姜也,我要殺了你。”
人變態就算了,關鍵腦子還聰明,姜也騙不了他。
“我是為了救你。尿液沒有細菌,成分是無機鹽,特殊情況下可以用來清洗傷口。”
姜也在他身邊躺下,把他的手拉過肩頭,讓他側躺在他背上,再揹著他爬起來,撿起揹包背在胸前。
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狂躁,“我髒了,我要斬掉我的手。”
“……”
“姜也,我要殺了你。”
姜也皺眉,“別鬧了。”
忽然頸側一痛,靳非澤這個瘋子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
“靳非澤,”姜也冷了臉,道,“你瘋夠沒有?”
靳非澤連咬他都沒力氣了,不像咬,倒像是舔。靳非澤放棄了,額頭抵在他肩膀上,低著頭喘氣。
“為什麼要救我?真奇怪,我以為你會不管我。”靳非澤問。
姜也聲色清冷,猶如冰泉,“我不是你。”
靳非澤低低笑了起來,“我想起來了,你是個好人。”
姜也不搭理他,從腰包裡取出他隨身帶著的碟仙字報,“靳非澤,我要問劉蓓出口怎麼走,你幫我看看我的手指了哪些字。”說罷,他問劉蓓,“劉蓓,請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裡。”
姜也把手指按在字報上,半天沒動靜。大概是因為靳非澤在,劉蓓不敢現身。
姜也大喊:“劉蓓,我知道你害怕靳非澤。你放心,有我在他什麼也做不了。請相信我。”
突然之間,無形之中似乎有人推動了他的手,他停在了三個地方。
“什麼字?”姜也問靳非澤。
“不知道。”
姜也蹙眉,“你能不能稍微配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