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鐸指了指下方懸掛的頭顱,“據我這幾天的觀察,這個村子歷代祭品的腦袋都掛在這裡。每個腦袋上都綁了個牌子,記錄他們的名字、年齡。我聽見你們隊伍裡有個人叫依拉勒,你看看這個腦袋瓜子叫什麼。”
沈鐸把其中一個腦袋撈上來,這腦袋的尺寸顯然比其他腦袋小一些,似乎是個孩子的腦袋。他取下腦袋腦門上綁著的木頭名牌,遞給姜也。姜也定睛一看,上面寫著“依拉勒,八歲”。
“姜也,你身邊跟著死人啊。”沈鐸神色非常凝重,“你看著他的臉不覺得眼熟嗎?這個小鬼用的甚至不是他自己的臉,是個男明星的臉。要不是我恰巧看過這個男明星的影片,我還真認不出他。”
姜也腦中猶有電光一閃,忽然想起了依拉勒的面容到底像誰。怪不得他總覺得依拉勒眼熟——他在靳非澤的學習資料裡中插的網站小廣告裡見過依拉勒這張臉!這張臉的主人是個gv男優,好像還挺有名的。姜也不由得感到驚詫,現在回想這幾天,依拉勒身上處處有可疑的蛛絲馬跡,比如依拉勒從不靠近靳非澤,甚至沒和靳非澤說過話,因為他和其他鬼魂一樣,害怕靳非澤。
姜也回憶起依拉勒說的木偶人,還有霍昂稍有不同的說法,慢慢明白了什麼。他把沈鐸手裡的腦袋放進揹包,又繞過沈鐸,把劉蓓的頭顱收回來。
沈鐸看不懂他的行為,道:“你拿他們的頭幹什麼?”
姜也沒說話,低頭試圖把兩個頭都裝進包。但一個揹包放不下兩個頭,姜也喊靳非澤,讓他把他的包扔上來。
靳非澤拒絕奉獻自己的揹包,“好髒,我不要。”
“出去給你買新的。”
靳非澤不情不願把揹包給甩了上來,姜也接住揹包,把劉蓓的腦袋放進裡頭。
靳非澤說:“你自己背。”
姜也:“……”
他只好一個揹包背背上,一個揹包背胸前。
沈鐸催促他們,“行了行了,趕緊走。”
“我要去找霍昂。”姜也很固執。
沈鐸快氣吐血了,“你上哪兒找他去?”
“咦?”底下傳來靳非澤的聲音,“好像有個人在外面。”
“不要輕舉妄動!”沈鐸命令他。
靳非澤充耳不聞,拎著釘槍走出了吊腳樓。
沈鐸:“……”
能不能有個人聽他的話?
姜也和沈鐸順著柱子爬了下去,順著靳非澤離去的路線趕出門,卻見靳非澤面無表情站在廊下,白念慈揹著揹包,趴在木梯上喘著粗氣。姜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靳非澤,他從前總是戴著面具似的笑容,現在卻沒有表情,很不正常。這家夥今晚太暴躁了,他差點殺了霍昂和沈鐸。難道是因為他的山楂糕吃完了?
“小也,終於找到你了。”白念慈抹了把汗,念念叨叨,“我回去看你們的定位,發現你們根本沒會合,就進來找你們了。要不是你媽媽走了,我不能看著你出事,我真不想進來。”
白念慈把手持終端發給姜也和靳非澤,姜也鬆了一口氣,有了終端,他們就能找到霍昂和依拉勒的定位。
“這位是?”白念慈望向沈鐸。
“你好,我是搞生物研究的,我叫沈鐸。”沈鐸和他握手。
白念慈恍然,“原來您就是小也說的沈老師,太好了,您還活著。”說完他又悄悄湊到姜也旁邊,問,“小也,你確定他是人?”
姜也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白念慈鬆了口氣。
姜也開啟手持終端,依拉勒的定位訊號已經消失了,霍昂的定位在不遠處的一座吊腳樓裡,但血壓心跳統統顯示“無法檢測”。姜也記得這座吊腳樓,是他們白天去過的那座。
沈鐸見攔不住他們了,道:“你們最好小聲點。太歲村的白天和晚上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我懷疑不同的空間在午夜發生了滲透。”
太歲村的夜晚像一座寂靜的墳墓,那些若隱若現的燈如同盞盞鬼火。大家排成縱列,靜悄悄地摸進了白日去過的那間吊腳樓。沈鐸打頭,姜也跟在後頭,後面是白念慈,靳非澤在隊伍末尾斷後。二樓板壁牆上掛著電子萬年歷,數字停在2005年。姜也注意到,牆上的黴菌多了許多。他又回頭看了看,靳非澤面無表情地跟在最後面。
他們上了三樓,找到霍昂的定位。大家都沉默了,地上沒有霍昂,只有衛星定位手環和一塊血淋淋的肉,上面長著黑乎乎的長毛。
作者有話說:
總結:沈鐸沒死,依拉勒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