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沒有急救包,”依拉勒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這些包被遺棄在這裡,八成是因為他們的主人已經死了。”
白念慈喊了他們一聲,“你們過來看,這是不是彈痕?”
大家都走過去,他指著一面板壁,上頭有幾個漆黑的小圓坑。
“的確是彈痕,”依拉勒道,“我們猜得沒錯,小姜媽媽的隊伍很可能遭遇到了什麼東西。”
“不不,”霍昂搖頭,掏出個放大鏡細細檢視,“這彈痕不是最近的,起碼有好幾年了。你看痕跡上面有木頭腐敗的跡象,腐敗的程度和周圍差不多,這一定要彈痕形成之後經過一段時間才有。”
找到這一個彈痕以後,他們又在其他許多地方找到了其他老舊彈痕,有些吊腳樓裡甚至有霰彈槍破壞過的痕跡。依照彈痕的分佈情況,這裡一定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鬥,可是他們沒有發現任何屍體。
待得越久,越覺得這裡古怪。姜也跟著霍昂和依拉勒裡裡外外看了半晌,沒發現半個腳印。這四周都是泥巴路,若是從這兒經過,應該會有點痕跡才對。然而無論是姜若初還是沈鐸,這幫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丁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霍昂提醒大家:“大家最好還是集體行動,待在彼此的視野範圍之內。”
他剛說完,靳非澤就自己上了三樓。
霍昂:“……”
依拉勒拍了拍姜也,指了指樓上,攤了攤手,臉上很是無奈。姜也一下就知道靳非澤那混蛋又獨自行動了,他向來我行我素,怎麼高興怎麼來,姜也也很無語。
姜也上了樓,道:“你不要離開大家的視線,依拉勒和霍昂人好,不說你,你自己自覺一點。”
“結隊行動真麻煩,”靳非澤笑道,“不如我們自己行動吧。”
姜也直接拒絕,“不行。”
“可我不想聽他們的話,”靳非澤神色幽怨,“我為什麼要聽一些白痴的指揮?”
姜也:“……”
他下意識看了看樓梯,幸好其他人還沒上來,聽不到這家夥的惡劣言語。他知道這家夥的本性,看起來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實際上腦子有病,心腸惡毒。
姜也深吸了一口氣,問:“你要怎麼樣才肯配合?”
靳非澤溫柔地微笑,“你知道該怎麼讓我聽話。”
他的話點到為止,姜也一下子就知道他腦子裡藏著哪些齷齪的想法。姜也的眼眸瞬間變冷,鋪了寒霜一般,冷聲道:“讓你服從指揮,是為你的安全著想。既然你一心要作死,我不攔著你。”
說完,他轉頭檢視這一層,忽地僵住了。這裡似乎是個祭臺,中間放了個一個與人等身高的無頭木偶人。那木偶人被捆在木柱上,一副受刑的樣子。身上刻滿了繁複的花紋,還有一些樣式非常古樸的文字。
白念慈爬上來看見祭臺,神情十分激動,“看來這就是你媽媽在論文裡提到過的祭品了。你看這些符號,這是古彜族用的文字。”
依拉勒也上來了,見到那木偶人,神色瞬間變得蒼白。
霍昂罵道:“操,又是這邪門的鬼東西,我和依拉勒之前在緬甸遇到過。白教授,別他媽瞎拍了,這東西邪門。”
“說說看。”白念慈非常好奇。
“當初我和依拉勒進了緬甸北面的野人山,為了躲螞蟥和螞蟻,剛巧碰上一個小木屋,就在裡面過夜。裡面就有這種樣式的木偶人,我們腦袋掛褲腰帶的人哪有什麼忌諱,就把它弄下來當柴火燒。誰知道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這木偶人成了真人,血淋淋的掛在柱子上。媽的把我們嚇得夠嗆,我當場把屋子連屍體一起燒了。”
霍昂的敘述和依拉勒說的略有出入,姜也凝眉看了看依拉勒。依拉勒臉色蒼白,琥珀色的眼眸盯著那無頭木偶人,神色十分複雜。
靳非澤站在窗邊,手搭涼棚眺望遠處,忽然出聲道:“那是不是之前見過的稻草人?”
姜也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不遠處的吊腳樓,窗後有個稻草人的人影。姜也點點頭,“是它。”
“真奇怪,”靳非澤眨了眨眼,“我明明記得它之前在三樓,現在怎麼到二樓去了?”
姜也一愣,“之前在三樓嗎?”
白念慈捧著攝像機過來,也看見了不遠處那個稻草人,“小靳記錯了吧。”
靳非澤聳聳肩,無所謂地說:“大概是我記錯了。”
大家都擠在窗板邊上,與那隻稻草人遙遙對望。霍昂拍拍靳非澤的肩膀,說:“行了,吊腳樓都長一個樣,二樓和三樓的差別也不大,無人機處在飛行過程中,透過螢幕辨別高度會有所偏差。我也記得它本來就是在二樓,不用自己嚇自己。”
他剛說完,大家都看見,那稻草人緩緩離開了窗邊,消失在吊腳樓的黑暗裡。
所有人都沉默了。
靳非澤又眨了眨眼,“啊,又是我看錯了嗎,它剛剛好像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