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gos:【……可以。】
愛吃糖的魔女:【小也對我最好了。】
下午,姜也的吉他課散課。說起來,姜也會去學吉他,還是因為魔女說想聽他彈吉他。現在他不想學了,課時還剩一大半,吉他老師不願意退錢,他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上。他揹著吉他,獨自去公交站臺乘公交回公寓。車外人影如織,刷刷地後退,模糊的臉龐交錯在一起。他低頭看了看微信,媽媽的對話方塊沉寂如死,資訊還停留在“阿仔,看到資訊盡快回我電話”這一條。
姜也找了個座位坐,睏意襲來,他昏昏欲睡。車到了下一站,站臺上站著個紅裙的女人。她背對著公交車,只能看見一個漆黑的後腦勺。乘客都上了車,只有她還沒上。司機沒等她,關上車門,開車出站。
過了兩分鐘,公交車再次進站。姜也不經意間抬頭,悚然發現站臺上依然站著那個紅裙的女人。她仍然沒有上車,司機關上車門,開車出站。
姜也的睡意全跑光了,一股涼氣兒從腳尖升到胸腑。他死死盯著窗外,車第三次進站,那女人還待在站臺上。站臺上的其他乘客都上了車,司機正要發動,姜也站起身走到司機身邊,“那邊還有個人沒上車。”
“哪有?”司機望向車外,“沒啊。”
“那有個女的,你沒看見嗎?”
“哪有啊!”司機煩了,“去去去,別妨礙我開車。”
姜也坐回原位,再下一站他就要下車了,豈不是剛好會碰見那個女鬼?他掏出手機,撥打小劉的電話,關機了,估計已經上了飛機。姜也又打張隊長的電話,打不通。
眼看裡終點站越來越近,姜也又走到司機身邊,說:“抱歉,司機叔叔,我坐過站了,可以讓我在這裡下車嗎?”
“不行。”司機搖頭,“你到了下一站,再搭公交坐回去。”
“通融一下吧,這條路沒有監控。”
“不行不行,我們有規定,這是不行的!”司機油鹽不進,怎麼也不肯。
前方有人在路邊招手攔車,姜也正想辦法怎麼才能讓司機停車,司機忽然把車給停了。攔車的人上了車,笑眯眯地說:“謝謝司機叔叔。”
姜也定睛一看,竟是靳非澤。
“哎呀,下次可不敢這樣了,”司機埋怨他,“如果被上司知道,叔叔要被罰錢的。要不是你這個後生仔長得靚,叔叔才不停車。”
姜也:“……”
剛剛司機為什麼不給他停?長得好看有特權嗎?
靳非澤又道了聲謝,轉眼看姜也,“好巧,你的吉他學得怎麼樣?”
他正要下車,靳非澤拉住他,“你去哪?”
這麼一耽擱,車子又開動了。姜也蹙眉,靳非澤看他神色不豫,笑了笑,坐在他旁邊低頭玩手機。姜也不想跟他坐一塊兒,站起身,換了個旁邊有人的座位。靳非澤也不介意,唇角微彎,沒有半分惱怒的模樣。車到了終點站,姜也側頭看窗外,站臺上空空如也,那個紅衣女人不見了。
“你在找什麼?”身邊忽然響起靳非澤的聲音。
姜也抬頭,他立在他跟前,笑容溫和。
姜也偏過頭,說:“找鬼。”
“嗯?”靳非澤問,“又遇見無頭屍了?”
姜也搖頭,擰眉不語。
他回公寓,靳非澤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進了公寓狹窄的走廊,走廊裡莫名其妙多了許多供燈,擺在樓梯兩側,把樓道照得彤紅一片。上到五樓,姜也看到501門口擺了張檀木供桌,上面放著一個女人的遺照和香爐,兩側擺著花圈。
他上樓梯,靳非澤停在五樓過道,抽出桌上的線香,給女人上香。
靳非澤說:“她是501的住戶,抑鬱跳樓去世了,今天是她的頭七。頭七回魂,她家人給她擺了燈,指引她回家。”他遞給姜也三根線香,“要不要拜一拜?”
姜也不搭理他,直接上樓回家。他準備換衣裳,走到窗邊拉窗簾,忽見樓下街邊立著個紅衣女人。她依舊背對著大路,她窈窕的背影和漆黑的後腦勺給夜色平添一種詭異。晚風吹進窗紗,姜也後脖子發涼。
今天是501阿姨的頭七,難道那女鬼是阿姨?
他拉起窗簾,開啟電腦,查詢七天前的跳樓案。第一人民醫院的抑鬱症患者自殺新聞在搜尋第一條,說有個女人跳樓了,臉著地,摔得稀巴爛,慘不忍睹。難道這就是她不願意露臉的原因?
姜也撥張隊長的電話,這次終於撥通了。
“我被跟蹤了,現在那個人在樓下。”
張陽回複:“我知道了,我立刻派人去,在家待著,哪也不要去。”
姜也去洗澡,洗完澡出來,接到了張陽的資訊。張陽說沒找到跟蹤者,但已經派了便衣警察在樓下看著,李妙妙那邊也派人去看著了,讓姜也不用擔心。姜也盯著資訊看了半天,總覺得這幫人不大靠譜。司機看不到女鬼,只有他能看見,這女鬼正常人或許對付不了。他開啟美團外賣,買了幾張平安符,讓騎手貼在他門口。
他把窗簾拉開一角,目光投下樓。靳非澤正在樓下丟垃圾,那女鬼不見了。
姜也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