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你為什麼知道這裡不止一個人?”姜也追問。
“同學,告訴我你們的位置。”
“同學,告訴我你們的位置。”
“同學,告訴我你們的位置。”
對面冷冰冰地重複這一句話,ai一般語調平板。李妙妙要嚇尿了,姜也把電話結束通話,對面不停回撥李妙妙的手機,姜也直接關機。
“我發誓我沒打錯電話!”李妙妙說。
“猜測1,他們攔截了我們的通訊。猜測2,警察裡有他們的臥底。”姜也說,“所以現在去警察局的路走不通了。”
“他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李妙妙抖著聲音問。
姜也沉默,他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麼。
“哥,咱媽還活著嗎?”李妙妙的臉蒼白如紙。
姜也望著車外開闊的大馬路,路燈的光一陣陣掠過他神色凝重的臉龐。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不能去警察局,雖然他們可以到警察局面對面報案,即使警察局有臥底,也不可能人人是臥底。但棘手的是,去警察局必然要經過中央大路,那裡到處是監控,他們沒辦法隱匿行跡,很可能會在到達警察局之前就被攔下。
姜也只能暫避鋒芒,先找個地方過夜再說。他專走老街,這些地方沒有監控,可以避開警察局的交通天眼。老街道路泥濘,一路上李妙妙快被顛吐了,姜也好不容易才把車開回了舊公寓後面,路非常狹窄,他連續擦了好幾根電線杆,福特野馬身上滿是劃痕,引擎蓋還凹下去一個大坑。如果繼父還有頭,可能會和他斷絕關系。
他們在深市沒有親戚,無人可以投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幫怪物應該想不到他們敢返回公寓附近。只是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回屋子裡好。他把車開進棚戶區的拆遷工地裡,這裡晚上沒人,比較安全,可以放這輛撞得稀巴爛的車。
住酒店要用身份證登記,很可能會被查到,不過姜也有個初中同學家是開酒店的,就在附近,可以住他那兒。
素來聒噪的李妙妙鮮見地不說話,一直在發呆。姜也不知道她是嚇傻了,還是太難過,她慘白著臉,愣愣的像個紙糊的人。姜也把車停在僻靜黑暗處,拉著失了魂的李妙妙找了個電話亭,不停地撥媽媽的電話,聽筒裡傳來的聲音永遠是“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撥了二十多次,姜也終於放棄了。
“哥,”李妙妙忽然說,“你是不是特討厭我?”
姜也蹙眉,問:“你怎麼這麼想?”
她開始抽泣,“媽總是偏心我,爸是我親爸,也更喜歡我,你肯定可討厭我了。”
她方才是嚇傻了,此刻好像終於回了魂,淚水開閘洩洪似的汩汩往外冒。
“對不起,”她拼命抹眼淚,“我一害怕就想哭,還想說話,腦子又不聰明,你別嫌棄我。”
姜也慢慢明白了她在恐懼什麼,繼父沒了,媽不知所蹤,她怕他丟下她。
“李妙妙,”他說,“不要害怕,我在。”
她望著他的眼睛,淚水無聲地流。他擁有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當他專注望著誰的時候,總能讓人感到安心。她慢慢鎮定下來,止住了哭泣,用力地點了點頭。
他們一起返回轎車,正走近時,後備箱突然傳出咚的一聲響。
李妙妙猶如驚弓之鳥,彈射而起,迅速躲到姜也身後。
又是“咚咚”兩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
後備箱裡有東西。